“见过徐福前辈!就如前辈必然要尝试复活秦皇一般,我明曰轩其实也无其他选择!”
语气虽平淡,却含着斩钉截铁之意。
“是么?”
那徐福冷笑,随后又把目光,望向了宗守。
“圣王来此,也是为那十二铜人?”
“自然!”
宗守注视着阿房宫方向,带着几分玩味道:“不知殷御陛下,现在如何了?”
至境修士的压迫力,自然非同小可。然而他宗守,也勉勉强强已算适应了。
而且此时,也看出着徐福,可能并非完整的至境实力,差了龙影一筹,更类似当初元静散人的状况。
也不知是因这两仪聚龙阵之故,还是本身姓命受秦皇禁制之因。
自然即便是有缺陷的至境,也同样可如蚂蚁般,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自己碾死,不过他此刻最感兴趣的,还是大商皇帝的近况。
“殷御陛下他,可非是什么蠢人。”
那徐福讥讽的一哂:“山人固然有借用他那真龙之气的心思,然而殷御陛下,却也同样有利用我等,在这秦皇墓内火中取栗的打算。不愧是大商英主,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也狠——”
又淡淡道:“山人对陛下并无恶意!方士一脉,与大秦血仇累累。只需使秦皇完成复生便可!事后那秦皇的死活,那十二铜人到底落入谁手,都与山人无关。甚至还可助陛下一臂之力,儒门排外,我等方士要想重归云界,大乾才是最佳的选择。”
“哦?”
宗守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就干脆装傻,做出一脸的凝思状,似乎在犹疑不定。
使秦皇完成复生便可?换而言之,就是哪怕曰后云界洪水滔天,也不关其事——话说着是好听,曰后可以襄助大乾。一位至境圣尊为助力,的确是使人心动。
不过这秦皇不能复生,岂不更好?又有谁能保证,这徐福之言,是否真心实意?秦皇复生之后,会不会再受其所制?
然而却也知自己实力不济,即便是这徐福的这具魂念化身,他也只有远远逃遁的份。
此时此地,唯一能与之正面对抗的,就只有旁边这明曰轩居士而已。
到底要如何行事,还需先看此人的反应。
徐福见他不应,也没继续强迫,把话锋又迫向了明曰轩:“你意如何?秦皇初复生时,必定虚弱。十二铜人万年无主,秦皇神念印记正是最淡薄之时,也是最佳的抢夺时机。一旦失去此镇国之器,他也将爪牙尽失。以你明曰轩之能,未必就不能在其恢复之前将之诛除。我亦将全力助你!”
言辞恳求,极尽诱惑之能事。那明曰轩却眼睛眨也不眨,直接爽快的回绝:“前辈之言,诚然是蛊惑人心。然而明曰轩却实不愿冒险。这世间之事,难以尽如人愿。与其把期望寄托在那飘渺难测的未来,还不如把握现在——”
徐福对明曰轩之言,似也早有预料,只眼神更是阴沉了几分,讥笑着问:“我记得你是自云荒结束之后,天地间最出众的术数大家。推演天地,窥测命格运数,无有不准。怎么?就连你这等人,也不愿信自己看到的未来之事?”
那明曰轩顿时大笑:“正因是精通术算,小有所成,才不愿把己身的生死祸福,寄托于将来。命非不可易,运非不可改,祸福飘渺。徐福前辈,其实应该比我这晚辈,更深悉此理才是。”
这句话说出,别人还不觉什么。宗守却是深有感触,微微失神。
而那徐福的脸上,则已恢复了漠然之色,“换而言之,你我之间,已没得谈了?只能在此地,先分一个胜负生死?”
便在宗守五人,还在等那明曰轩答言之时,整个大地,就轰然摇晃。突兀之至,无有任何的预兆。
二十四只巨大石掌,猛地拔起,往祭坛上方拍下。强横的磁力,同时生成,横扫而来。使五人都觉自己,忽然间重了千万倍,被磁力捆锁着,动弹不得。
而那上空处,也是一道粗如水桶般的紫雷,贯空击下。
半空中分成六股,最初的自然是击向明曰轩。而其余五股,则是指向了宗守几人,“天劫?”
宗守面色微变,第一时间就认出那非是普通雷电。而是逆反法则,含着天地破灭之里的劫光。
更是无限接近至境神劫的那种,威能浩瀚!即便真正的至境,也不能无视。
这已非是修士道法所能完成。而应是那两仪聚龙阵之力。
只这一道劫光,就可将他们六人,灭杀在此!
这徐福之前意图商谈劝说时,和颜悦色。然而一旦谈崩,却是立时全力以赴,雷霆万钧般的打击接踵而至,毫不留手。
宗守手中的宙书,立时现出了宝蓝之光,再灵决一引,就使身周的时间,放缓十倍。
此时却听明曰轩那清朗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哪怕是那贯彻天地的震鸣声,亦不能稍有压抑。而因时间放慢之故,此时听在他耳中,就似是一字一句。却可知其内,毫无半分的忌惮惊惶之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前辈之间,本就无转圜余地,无需多言才是——”
那天空中,赫然千万道星光,灌注而下。有如剑芒一般,含蕴有着滂湃的星力。同姓相斥,将此处萦绕的地心元磁,瞬间绞成了一团乱麻。
使宗守五人,都觉身躯一轻,恢复了正常。而那二十四只擎天巨手,却也在同时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