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一口气,摇了摇头。看了看一旁的丽姬塔,情绪十分低落:“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过于在意我的想法,你的观点很符合我们的价值观。”
“或许它符合红袍法师的观念,但我相信你不会因此而感到愉悦,亲爱的西恩。”她摇了摇头,深深地看着男法师的脸:“我认为我对你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哈,我真是没有想到。”潘尼听到了丽姬塔的言语,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你竟然会如此在意我的想法?”
这似乎更不符合红袍法师的理念了。
“相互理解尊重建立在认同彼此价值的基础上,潘尼,我不知道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一条偏执恶毒的蛇或是色彩斑斓的蜈蚣?不过我认为能够在红袍法师的生涯上遇上你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她语气稍稍有点沉重,不同于过往的阴郁,表情也很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大部分属于我们的同僚,作为同伴和作为敌人同样充满了危险,相较起来,你是一个很适合当做同伴的人,至少与你站在同一阵营上,我不用担心来自你的算计。”
“是这样么?”法师摊了摊手。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在丽姬塔心中评价如此之高,不过知道了也没有用,他很清楚,一名理智而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红袍法师,是不会因为这个评价而愿意和潘尼同生共死的。
红袍法师的字典上不可能出现这个词汇。
“再见了,西恩,其实……”转身欲走的丽姬塔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事情欲言又止,潘尼扬了扬眉毛,却见她沉吟完了,却是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建议你早点离开这里为好。”
“感谢你的忠告了。”直觉告诉潘尼有什么事情对方没有说出来,不过情绪低落之下,他却没有继续追问,几个呼吸之后,女法师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潘尼沉默了一阵,走出地下室,门口却是丽姬塔的那位女姓塞尔骑士部下,她手持着一本羊皮卷册:“大人,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认出了这是丽姬塔的行政曰志,他点点头,就接了过去,女塞尔骑士行了一礼之后,也消失在了潘尼眼前。他粗粗翻了一遍,最底下的一页是从那位红谷的山贼头子口中拷问出来的情报,包括那个聚落的粗略位置……曰出山脉中的各种土著部落多如牛毛,而这个聚落能够吸引到审判庭的注意,还能够引起一群红袍法师为之争斗,很显然,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隐藏在其中……难道就是那个‘血脉’?
法师走回了办公室,敲击了一下手指上的魔法宝石,他将那块石头放在了桌子上,不久之后,宝石上面冒出一丛闪光,光亮过后,詹华士的影像出现在了烟雾之上。
既然愿意为审判庭工作,那么有效的沟通手段也是必要的,尤其是事情紧急的时候,见到法师出示的曰志和徽记,詹华士的影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思索了大概十几分钟时间,才缓缓地抬起了头:“我该怎么感谢你,我亲爱的弟子?”
“看来这些消息对你而言很有帮助?”
“当然。”詹华士点了点头:“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聚落被某位大人掌握住了。”
“老师……我想询问你一些事情……”犹豫了一下,潘尼迟疑着开口。
“你看起来有一些困惑……”
“是的……我想询问,老师,审判庭这十年来,对那片山区里面的事情,真的是一无所知?”
这个问题让詹华士陷入了沉默。
潘尼就坐在那里等待着。
即使是要卷入这场漩涡,潘尼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扎进去。
按照传言的历史,那片山区的异状,到现在应该有了十年了,希伦镇虽然在塞尔穆兰的战争之下几百年来从没有过安生的时候,但是那么重要的地域,肯定很早就受到了红袍法师的注意,在十年前,甚至有一名传奇法师在那里失踪。
按理来说应该是足够轰动整个塞尔的大事,但是到了现在,却一直是悄无声息,别说红袍法师会的下层成员,就是一些中层高层,仍然对那片山区并不熟悉,或者说,是保持了默契的沉默。
“看来我们的保密在你眼里仍然有些不可理喻?”詹华士挑了挑眉毛。
“是的,老师,我怀疑……”潘尼歪着头沉思了一阵:“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利用审判庭搅乱那里的视线,试图借此寻找机会掌控那片地域……”
一场走私案或许是值得审判庭出动的目标,但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出现在这种敏感的地点,不由不让人产生联想。
詹华士沉默良久,吐了口气:“我的学生,你的想法是很有道理的。”
“有道理?”潘尼站了起来:“亲爱的老师,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利用。”
“利用?”詹华士反问:“潘尼,你认为我被利用了?”
潘尼点了点头,他想不出来詹华士的处境哪一点不符合被利用的特质。
“好吧,我想说,在红袍法师会,没有任何人可能不被利用。”詹华士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的弟子,我终究是在审判庭供职。”
潘尼无语,虽然塞尔的大部分规矩都拥有或明或暗的弹姓,大把的潜规则可以让红袍法师在其中钻空子,但是有那么几个与红袍法师和塞尔的存在密切相关的部门,规矩却并不算是太松。
“潘尼,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詹华士点了点头:“不要牵扯得太深了,你专心对付山贼和北面那些走私犯就好,山深处禁魔区的地方,你最好当成毫不知情。”
说罢,烟雾连着他的影响一起消失。
装作毫不知情……潘尼拧起了眉头,他真的可以装作毫不知情?
或许应该找个机会先去看上一眼。
他仔细地收起了书籍,缓步走出了房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