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 【历史】(1 / 2)

恶魔法则 跳舞 4489 字 2021-04-23

整整三十五年之前。罗兰帝国历九百二十五年春。

或许很多人早已经忘记了这一年的春天发生的事情。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三十多年前的这年春天,似乎唯一值得记忆的,就是这年的春天来得似乎格外的晚。

初春的早寒席卷了整个大陆中部,而为了防止士兵们在春季艹演里被冻坏,军方统帅部特别赶制了一批厚实的军装,经过忙碌的工作,总算在春季艹演之前发送到了各个军队之中。

然而,这年的春天并不只是这么简单。对于燕京的人来说,这年春天发生了很多很多后来影响了整个大陆的事情。

就在这年春天,皇帝陛下奥古斯丁六世,正式确立了他唯一的儿子,大皇子亚文的皇储地位。而也在这个春天,罗林家族的家族的族长病逝,罗林家族的雷蒙,继承了伯爵爵位,成为了新的罗林伯爵,继承了那块土地肥沃的罗林平原。

在帝国的年轻贵族之中,这位二十岁的雷蒙,毫无疑问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的才华,他的杰出的武技,还有在军事方面展露的天才,都让所有看好他的人相信:武勋世家罗林家族,又出了一个杰出的族长。

而这个时候,年轻的雷蒙伯爵最好的朋友,则是刚刚被确立了皇储地位的大皇子亚文。一位是年轻有为的未来的帝国将军,一位是未来的帝国皇帝,两人笃好的私交,使得人人都看好罗林家族的未来……分明就是预示着未来的一代明君良将。而在这个时候,有谁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位被认为是未来的皇帝的大皇子会兵败身死?而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罗林家族族长,则会落到身败名裂,丢官罢爵?

在这个时候,他们是年轻的,充满了希望的,是春风得意的。

同样处在自己黄金年华的,还有李斯特家族的那位族长。那是一位燕京著名的美男子,他的博学多才,还有聪明风趣,在他来到燕京的短短一年之内,就以他的个人魅力征服了整个燕京的贵族圈。从音乐,花卉,艺术,天文,占卜,历史,舞蹈……仿佛就没有一样东西是这位李斯特先生不会的。而他英俊得犹如太阳神一般的脸孔,醉人的微笑,更使得无数贵族少女和贵夫人为之倾倒。

就连皇帝陛下奥古斯丁六世都封了这位李斯特先生一个爵士头衔。尽管爵士头衔是不可世袭的低级爵位,但是由皇帝陛下亲封的爵位,还是让这位李斯特先生在燕京里身价倍增。

而同时,这位李斯特先生还拥有亿万身家,作为大陆著名的富豪家庭,他的背景让人艳羡:年少多金,才华横溢,使得他成为了无数少女心中的情人。

更加值得纪念的是,就在这一年的春天,燕京的那位蓝海学者,终于一飞冲天!

所有人的记忆里,大约在几年前,一个叫做蓝海的中年人来到了燕京。没有人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从哪里来的。他从来都是一身素色的棉袍,满头的长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他选择居住在平民聚集的城南。在他所居住的那条长街上,每个人,每天,都看到这位蓝海先生微笑着在大街上走过。

无论你是谁,哪怕你只是一个面包店的老板,或者一个车马行的车夫,只要你和他打招呼,他也会微笑着对你点头。

在这些平民的眼里,这位蓝海先生是博学多才的!因为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多次的为大家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问题。

如果你生病了,看不起医生,那么你可以找蓝海先生求助,他会给你找出一些就连专业的医生都看不懂的草药来,很快就能治愈你的伤病。

开始的时候,人们以为这位蓝海先生是一名医生。

后来,当隔壁的一家经营不善的杂货铺的老板决定出售自己的产业回老家,可是多年积累下的帐目却怎么算也算不清楚,蓝海先生只为他算了一个下午,就把六年的帐目全部结算清楚了。

这个时候,人们又以为这位蓝海先生是一个出色的帐房先生。

再后来,一个做皮货生意的商人把所有的皮货都铺在院子里暴晒,而蓝海先生却跑去告诉他,未来的一个月将会阴雨绵绵,劝说他把这些怕潮湿的货物全部运送出燕京去。当时烈曰炎炎,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季节。没有人听这位蓝海先生的劝告。

结果,果然如这位蓝海先生所言,两天之后,暴雨倾盆,连续一个月的暴雨,使得澜沧运河多处决口,那个皮货商人因此而损失惨重。

之后,人人都以为这位蓝海先生恐怕是一位占卜师。

随后,一个裁缝为了给一位贵族老爷制作一条新的袍子,结果却因为不小心丢失了那个贵族给他的布料,找到了蓝海先生求助。而蓝海先生却只随意扯下了一条窗帘,一个下午就用那一条窗帘做出了一件新的长袍——而凡是看到那件长袍的人,都没有一个不夸奖这件衣服的样式漂亮。

这个时候,人们开始惊奇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位蓝海先生不会的?

他的名气开始传扬出去。

一个在贵族家里当花匠的人,不小心使得那位贵族最喜爱的几盆花死掉了。求助蓝海先生,而蓝海先生教了他几个办法之后,那几盆已经死去的花草,居然就能奇迹般的复活。

一个贩运牲畜的商人被对手欺骗,花了大价钱买下了一千匹劣马。面临赔本的时候,他求助于蓝海先生,结果蓝海先生陪着他去看了看那些马匹,挑选出了两匹怀孕的母马,然后对这个商人叮嘱了一番。

结果,那两匹怀孕的母马,居然产下了两匹最上等的骏马!而且两年之后,那两匹骏马被训练成了曰行千里的良驹,仅仅出售这两匹马的钱,就让那位商人赚回了所有的本钱。

最神奇的是,当某一天晚上,一个小偷闯入了蓝海先生的房子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天亮之后那个小偷已经换上了一身仆人的装束,从此留在了蓝海先生的身边,成为了他忠心的仆人。

蓝海的名气开始在燕京里传扬起来。周围的一些平民人家,开始有人请求蓝海先生教育他们的孩子。

在蓝海先生来到燕京的三年之后,他已经成为了一名颇有名气的学者。虽然他住在平民区,吃普通的面包,没有马车乘坐,住在一个简朴的小院子里,甚至哪怕面对一个马夫都会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但是,人人都很尊敬这位先生。当然——某些燕京里的学者并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蓝海的存在,是对自己身份的侵犯。

身为一个学者,怎么可以混迹在肮脏的平民区呢?听说那个蓝海,居然有的时候出门连鞋子都不穿……这简直太失礼了!

于是开始有人上门找碴儿。以讨论学问的名义去对这位蓝海先生挑战……但是无一例外的,每一个来上门找麻烦的学者,最后都会一脸羞愧的离开。而蓝海,依然每天搬着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晒太阳。

他的名气开始传扬到一些贵族的耳朵里。开始的时候,这些贵族认为,蓝海不过也是一个传统的学者……就好像那些需要讨好自己这些贵族,在身边吹嘘拍马,帮助自己附庸风雅的那些“学者”。

结果蓝海拒绝了几乎所有的“邀请”。

这个举动使得他成为了不少贵族心中的“不识抬举的乡巴佬”。

可偏偏的,就在帝国九百二十五年的春天,三年一次的学者学术大会里,出人意料的,这位淡薄名利的蓝海先生,居然也参加了。

这是一个聚集了燕京几乎全部最有名气的学者的聚会,这也是一个学者们借以传扬自己名气,抬升自己身价的最好的机会。帝国所有的博学的学者,都会在这个大会上宣扬自己的学说,展示自己的博学。根据历来的传统,凡是在这个三年一度的大会上能表现出色的人,往往都会被聘用为宫廷学者!

而这一次,所有人的风采都被蓝海盖住了。

在一大群身穿华服的学者之中,身穿素袍,光着脚的蓝海,是那样的另类。在众多嘲弄的眼神下,蓝海对那些著名的学者提出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当一个人初生还是婴儿的时候,并不会因为赤身[***]而感到羞耻,可是为什么当长大了之后,却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以赤身[***]而感到羞耻?

第二个问题,他问,对于野兽来说,生活的全部,就是:交配,争斗,猎食。而人类的生活里,也同样如此:交配,争斗,猎食。那么,人与野兽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第三个问题,更是有趣,他请上了当时燕京最著名的一位大学者,然后他请那位学者手里拿着一束盛开的鲜花,而自己则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把一块牛屎捧在手里,然后他笑着问:请问你们看见我的时候想着什么?而我看见他的时候想着什么?

这一番奇异的举动,使得所有人都震撼了。

在云集了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帝国最著名的那么多知名学者的大会上,没有一个人能完整的回答清楚蓝海的三个问题。

在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蓝海轻松的宣布了自己的答案:

第一个问题:他告诉大家“当你现在穿着衣服的时候,掩饰的并不是你的身体。掩饰的是你内息的羞耻。而婴儿则是没有羞耻心的。”

第二个问题,人与野兽的区别,全场没有一个人能准确的回答出,而蓝海则轻松的告诉大家: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会在这里“思考”这个问题,而野兽则不会。

而第三个问题更是有趣。他手里捧着牛屎,看着对面的那位手捧鲜花的大学者,问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那个大学者当时对蓝海带着嘲弄的语气说“我看见的是牛屎”。蓝海也丝毫不生气,反而很优雅的告诉对方“我看见的你手里的鲜花。”

正当那位大学者以为蓝海是变相的对自己服软的时候,蓝海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无言。

“你眼睛里看到的是牛屎,那是因为你的心里想着的牛屎。我眼睛里看到的屎鲜花,那是因为我心里想的是鲜花……先生,这就是我们之前的区别。”

蓝海用这三个问题,巧妙的给了这些虚伪的学者们一个最大的讽刺。第一个问题,讽刺了这些家伙的羞耻心,第二个问题,讽刺了他们不会思考……而第三个问题,则讽刺了他们的内心肮脏。

说完了所有的话之后,蓝海微笑着离场。

就在这一天之后,蓝海的大名彻底在燕京打响,他一人就把数百学者问得哑口无言,而事后还有不少人羞愧得离开了燕京。

就在帝国九百二十五年春天的这天傍晚,蓝海坐在大槐树之下,手里捧着一杯茶水,身边那个被他收留的小偷仆人静静的立在身后。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站在蓝海所居的小院子的门外,已经足足的站了一个下午。

这个少年瘦瘦高高,相貌很清秀,身上的穿着看来,似乎出身贫寒。只是他站在那儿,眼神里却带着一股子与众不同的神气,仿佛带着一种骨子里的骄傲。

他从中午的时候一直等到了下午,直到傍晚的时候,蓝海所居住的小院的门打开的时候,他才走了进来。

“蓝海先生。”他就那么站在门口,清秀的脸上满是坚定:“我来请求您收我为徒。”

蓝海笑了,他没有起身,依然坐在那儿,手里捧着茶,他注意到了这个年轻的孩子脚上的鞋子已经磨破了,注意到了孩子脸上的灰尘,注意到了孩子瘦弱的身子。

“你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西北。”少年回答:“我走了一个月,一路来到燕京,三天前我听到了您的名字,我觉得您可以解除我心里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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