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飞逝如梭。方圆一万八千里的万寿山,又是一年初春。
此处乃是南瞻部洲地脉汇聚之地,方圆百万里之地,灵脉无数,又有上古大能坐镇,故此也是仙修云集。数百万仙修,在此处开山立派,又或开辟洞府。
而此处密布的数百仙修墟市,也就应需而生。不止是万寿山附近,便连整个南瞻部洲之西。甚至西牛贺州的部分修士,也会来此交易。
不过最为繁华的所在,却还是那位于万寿山下一万三千八百里处的地仙云城。
虽是墟市,却是真正的巨城。南北几达千里,漂浮在第一重云霄之中。最繁华处,真正是修士无数,摩肩擦踵。
这曰正午,一道金色遁光,却蓦地从远处落下。混杂在那出入云城的无数耀眼光华之中,毫不起眼。
现出身形时,却是一位身背双剑的青年,二十岁许,容颜俊秀。气势如出鞘之剑,凌厉无比。
站于那城门口处,目光却是望向那万寿山巅处。却只见是一片云雾,整个上半截山峰,隐在那重重云霄之内,难见真貌。
“这又是一个剑修!”
“有何稀奇?如今转修剑修之法的,也不知多少。特别是这南瞻部洲之西,十停修士里,至少有三成转修这旁门之法!”
“这门人剑合一,身剑同修之法。就真是如此神奇?”
“剑修之术到底如何,我亦不知。只知这些人斗法之时,着实厉害。大乘境之后,只凭一口剑,便可破尽万法。凌厉难当,同阶之内,几乎无敌。”
“我倒是听说,最近已有几人,凭这剑修之术,证得太乙真仙。只是这几人,都是一些大宗弟子,有宗门长辈为其推算。那证道之法,也是秘而不宣,着实可恼。吾等散修,要想以这旁门大法证道,怕还是要等几千载之后——”
隐约间,听见他人议论。那年轻人转头望去,却只见是四五位结伴而来的修士,正是一阵唏嘘。被年轻修士注目,这几人皆是歉意一笑,闭口不言,陆续走入城门之内。
再扫了一眼四周,只见此地无数出入的修士中,确实至少有三成以上。都如他一般,魂意如剑,法力凝束。
年轻修士不由是哑然失笑,也往那城门之内迈入。只是途径告牌之时,却是神情复杂,看向了那告牌左侧。
赫然是一位修士的形貌,清秀斯文,盖着天庭的印章。下方还有文字,却是记叙着此人所用过的一应神通仙宝。还有悬赏,赫然是一枚九转金丹。
“血戮天君岳羽么?当初见面,才刚到元婴之境。不意如今,却已是声震三界,叫我东华情何以堪——”
一声微叹,年轻修士便径自走向了另一侧。过不多时,便已至一处繁华的街市之中。若说之前那些修士中,十成有三成,乃是剑修。那么此处,却是足达九成。在各处摊位,留连穿梭。
在此交易的,多是一些可为剑胚的精纯五行之气。再还有,便是魂晶。不时传出争吵议论,讨价还价之声。
一路走马观花般四望,这年轻修士,终是在一处摊位处停下。随意买下几个魂晶,待得用魂念探入时,最后却是眉头微凝,满是失望之色。
倒是没指望过,能在此处购得完整的剑修之术。真正令人失望的,是内中的记叙杂乱无章。不但有着不少自我冲突之处,几块魂晶之中,所记载的剑修之法,也是各自不同、那摊主却是四旬左右的修士,也是天仙之境。见状却是微微一笑:“尊客莫要着恼,我当初买下之时,也是这般。同样一门道法,各人修炼,都有些微不同之处。更何况那水剑仙当初所演之剑修大道,是何等精深奥妙?即便那些玉仙修士,也未必能够一次全数记下。我等无缘万寿山法会的散修,要转修这剑修之术,需得博众家之长。各家仙修,虽是对这剑修之法,理解不同。却也不是一无是处——”
年轻修士微微颔首,神情间毫不见恼色。倒是那四旬天仙修士的言语,立时引得附近,是一片埋怨之声。
“那燃灯与药师王佛,真正可杀!若非此二人横加阻挠,我等又何需如此,为寻一完整修法,苦苦寻觅?明明已是将第八步锻剑之法修成。可那第九步养剑,却始终都未能得全——”
“慎言!那两位何等人物,岂是吾等可以非议?”
“非议了又如何?即便是准圣人物,混沌金仙,也不可能无所不知。我倒是巴不得,他能听见!”
“传说那曰安天玄圣陛下讲道之后,便在这万寿山顶闭关。眼下百年之期将近,却不知能否得缘一见。请教完整的剑修之术——”
“怎么可能?那般人物,出入九霄云外,一息间十万里之遥。岂是轻易能够撞见?与其如此,倒不如去那北方帝庭撞撞运气。又或拜入那些大宗!”
“应该还有机会,记得两百年后,又是天帝大寿。那时或可再次得闻大道——”
“怎么可能?那药师王佛与燃灯阻拦了一次,未必就不会阻拦第二次!即便真的开讲剑修之术,我等又有何资格去听讲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