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一声惊咦,显出几分意外之色。接着片刻之后,竟是转而一笑:“如此也好!若有师兄坐镇,此番慈航,也能更放心一些。只是请师兄谨记,不到万不得己时,绝不可出手!”
“为兄自然省得!除非是浩儿有身陨之险,否则无论情势如何,为兄都只会坐视——”
玉鼎微微颔首,神情里却透出几分踌躇之意。
——虽是心中不安之至,却也同样感觉此举,是全无必要。
也就在玉鼎三人,议论之时,距离桃山同样只有数亿里的云海之中。
一位眼现金芒的三旬女仙,正是居高临下,俯视着那桃山地界。
“好一座大阵!虽有些不通之处,却尽得幻阵之妙,不逊色于那真正的昆仑九连阵。这等人物,有些可惜了——”
旁边却是一位三旬左右,面白无须的男子,气质温文尔雅,又兼有雄浑气度。这时闻言,却摇着头道:“师姐此言,最好是只在我面前说说。近来教内诸多弟子,对此人已是恨之入骨,巴不得这渊明身死道消。若是知晓金灵师姐,是这般态度,必定是心生不满!”
“我管他们如何!”
那金灵圣母,却是直接一声冷哂,满含着不屑之意:“师尊收徒,也实在太滥,良莠不齐!这些人只想着这渊明,令妖族颜面无存,为北俱芦洲,那些所谓的至交好友,打抱不平。却又何曾想过,自己乃是截教弟子?人族之兴,对师尊而言,亦是大有益之事!”
男子神情一怔,接着一声苦笑:“师姐何用如此?人族之兴,对师祖而言,固然有益。可我截教之兴,也确实是借了部分妖族气运之故。如今已是混杂一处,再分割不得。妖族之衰,对我教而言,亦无好处!”
那金灵圣母,闻言也是面现苦涩之意,最后是微微一叹:“这个我自然知晓!只是这渊明,却是我极看好之人。虽与北方妖族,有血海深仇,这些年杀戮无数。可只要是与他无犯,不曾为敌,却也能和睦相处,并不歧视。我本以为,以此子之能,终有一曰能统御那北俱芦洲。使人妖之间,各得其安。却偏偏,他要来这桃山。十有九成,要半途夭折——”
“原来师姐,是这般想法!却是师弟我,会错了意——”
那中年男子面现惭色,接着是目露深思之色道:“此人确是奇才!不过也正因太过出众,不知收敛,姓格过于刚强,才惹人忌惮。若是能韬光养晦,数千载时光潜心经营,逐步蚕食,那北俱芦洲,对他而言,便是囊中之物一般!”
一声叹息后,中年男子忽又一笑:“不过我素闻这位安天玄圣大帝,手段了得,智计出众。此番能否安然脱身,那也难说。说不定,此子能再次翻转乾坤?”
金灵圣母,却直接一摇头,满脸都是疲惫之色:“如何可能?那慈航的布置,你我都清楚。脱身之机,是微乎其微。即便能安然北返,亦是羽翼尽失,根基全毁。万载之内,再难有复起之机——”
言语间,是夹含着无限叹息,满透着遗憾之意。那中年男子闻言,亦不反驳。看向那桃山方向,目光里亦是带着几分惋惜。
几乎便在同时间,在那遥远北方。同样有两个人影,正负手立于高空。
前方一人,蓝发冰眸,正是鲲鹏。眼神幽幽,直视北方。
“吾自太古之时,纵横洪荒。至今已有二十余万载,有生以来,便从未在他人手里吃亏过!”
“不意这三十年来,先有睚眦受制,十数妖圣身陨。后有极乐天诸犍之陨,当涂叛离。连续两次,都栽在一个小小太清玄仙境之手!使我妖族,尽失南瞻部洲之地!”
声音低沉,却满含着如涛怒意。使下方波潮激荡,狂风舞动,巨浪纷卷。
而那仿佛强压着暴怒的声音,犹自未绝。
“甚至到如今,想要与那人公平一战,都毫无胜算。此番即便借那人族之力牵制,亦无十足把握,恢复这南瞻部洲之北!岂不可笑?”
嘿然一声冷笑,鲲鹏蓦地回首,看向了身后。只见那以他无边妖力,凝聚而成的云海之内。竟是成千上万,无数的妖兽,隐于其内,影影绰绰。
不过此刻鲲鹏,却只注视身后一人,浑身金衣,面容清隽,那双目内,正是电芒隐生!
“羽翼仙!你可愿助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