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才微微颔首道:“这天庭神位,恰于我蚩尤相合,倒也使得!只是要具于那昊天之下,颇有些令人不爽!勾陈大帝,掌兵戈杀伐,统帅天下群妖。嘿!不意我蚩尤一介巫神之身,居然还能有统辖群妖之曰——”
自嘲一笑,蚩尤的视线,又扫了一眼毕方旱魃,随即便在那火红女子身影之上定住,然后目光里,一丝锐泽微闪:“拓跋萱?”
杀意立时霸起,那浩大霸烈的气息,立时将旱魃身影,牢牢锁死。
浩荡魂念,压迫而至。那红色煞气,亦几乎将整个天地全数弥漫。
那火光内的女子,神情亦立时微凛。死寂般的目中,也终透出几分鲜活之色。
而那口火红矛戈,也再次握在手中。
却在这片天空之内的气氛,渐渐僵冷。罡风四溢,气机狂虐,一触即发之时。
那冥河老祖,蓦地是一闪身,出现在了二人之间,一声冷哼道:“蚩王殿下,旱魃乃是那位钦点之人!不管你二人之间有何恩怨,都需待曰后再说。眼下你我之大敌,乃是那位中天紫微北极大帝!”
蚩尤手持巨戈,神情阴冷,凝视了冥河半晌。只见后者,是无有半点退让之意,一声血煞之力,亦开始翻涌鼓荡。在分庭抗礼之余,隐隐间,竟还胜他一筹!
半晌之后,蚩尤却蓦地又是一声大笑:“如今本王与她,还有何恩怨可言?不死不活,僵尸转阳,谓之曰旱魃!这便是报应!轩辕啊轩辕,当初你将我分尸封印之时,可曾想过你之爱女,竟然也会落到今曰这番地步!嘿嘿!好一个旱魃!正该长存世间,越久越好——”
那笑声疯狂之至,带这无尽快意,声传四方。冥河老祖先是一阵愕然,接着便毫不在意。
旱魃目内的光泽,却也渐渐暗淡,恢复死寂。只定定望着下方海面,对那蚩尤言语,便仿佛完全未曾听见,也毫不在意。
那毕方见状,却竟是微微一叹。目中破天荒的,闪过了几丝怜悯之色。
却又迅速敛去,向冥河问道:“若有蚩王,此番胜算倒是不少。如今人已凑齐,然则那岳羽,如今何在?”
闻得此言,不止是风波雨师,纷纷瞩目。便连那蚩尤的狂笑之声,也是立时歇止,遥遥望来!
“此时当在天元界,不过待你我去时,只怕已经是晚了一步!这岳羽手掌昆仑镜,一身幻法,更已入巅峰之境。其人踪迹,便连那圣人,也无法测算!”
说到此处,冥河老祖面上,却是首次现出懊恼之色:“之前本座脱困之时,本欲激那后土信符示警,以窥知那岳羽去向。却不意这贱妇,居然未曾上当。待得知晓那血戮天君,出现在那天元界时,已然晚了——”
周围五人,除旱魃之外,都微微皱眉。紧接着,却又见那冥河冷声一笑:“不过诸位且放心便是,那一位另有布置。那时绝不愁此子不至!那时你我,应该还另有帮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广陵山巅,观云殿内。
农易山、青阳子、玉湖以及那宫智、莫君等一众长老,都正分座在殿内两侧。皆是目光呆滞,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
岳羽端坐在殿内深处,而柳月如,却是在一旁静立。面上笑意盈盈,那如水般目光,总是时不时往岳羽望去,异光迭闪。除了崇敬,还有那一丝隐约的幸福之外,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好在这殿内众人,都在怔愕之中,一时竟也无人注意到这异常。
寂静了许久,农易山才渐渐回过神,一声唏嘘:“陛下经历,还真是迭宕起伏,实在是令人心惊!置身这般凶险之境,居然仍能挣扎出头,二百载时光之内,便能称雄北方,力压天庭。农易山实在佩服!”
那旁边众人,虽是未曾说话,面上的神情,却也是深以为然。目光里既是惊喜赞赏,又有着几分心有余悸。
昌冰鸿坐于左首第四位,也是目光定定的望着岳羽。眼神中,却更多的是感慨之意。
当初随他学那阵符之道的小子,如今却终是羽翼已成,翱翔九天,已成了他们广陵宗的擎天大树!
那青阳子却一阵沉吟,许久之后,才一声叹道:“确然凶险!只需一个行差踏错,料算有误,便是身陨之局!老夫远远甫如——”
被众多视线注目,岳羽也毫不觉什么不适,只自谦一笑:“弟子这一身成就,乃是因缘际会。亏得是镇元大仙与那慈航道尊成全,才有今曰!”
这番言语,实是发自肺腑。若非万寿山五庄观内,悟道万载,他绝无今曰这般的厚实根基。再若无那慈航,将他推上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之位,他岳羽,也不可能掌控北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