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抗日战争这么些年,对于紧急转移的行动,不论是军人还是百姓都不慌不忙,迅速收拾起重要的家当,赶着牲口,在民兵的指挥下,有序转移出村子。
刚刚离开村落没多远,就听见天边传来轻微的轰鸣声,两个小黑点从远方缓缓飞来,在村外转移中的群众和军队立刻停下脚步,迅速割取附近的枯草和树枝,准备隐蔽。
转移到村外的军民刚刚隐蔽好,日军敌机就已经飞临到村落的上空,所有军民几乎凝神静气,悄然声,连吃奶的娃娃都被掩上了嘴。
一直以来八路军缺乏防空武器,除了极少的机会能组织起趁其不备的突然袭击和决死之战外,部队不轻易招惹这种速度快,火力凶猛的飞行战斗兵器。像以前二营那种专门对空的枪阵,对群体的配合性要求极高,一般的战士根本法组织起整齐一致的幕。
司令部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悄悄架设起来,只有这种射程和火力都远胜于步枪的重火力才有能与飞机对抗的资格,虽然大部分人曾经历过了多次空袭,但面对日军的战斗机,依然压抑不住心底的那份紧张。[
机枪手一不是枪口紧紧锁定空中的飞机。
也许是在空中并没有发现村落中应有的八路军目标的存在,两架日军战斗机在村子上空盘旋了几圈,甚至还在附近低空飞过,低得仿佛地面上的战士们开枪就能直接击中,却没有人敢扣动自己的扳机,在讲究一切行动听指挥的部队里,擅自行动是绝对要受到处罚的,没有精良的武器和训练,只有依靠集体的力量才能让个体依附于集体生存下去,个人有如齿轮一样在集体之中与其他人精细的运转。将战斗力发挥到最大,个人英雄主义在八路军里大多数时候意味着害群之马。
也许是在空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两架日军战斗机又回到村子上空,不甘心地对着村落扫射了几次,扔了一颗炸,炸塌了一间院子,然后悻悻然飞了回去。
“好险!~”十一分区司令员,抹着自己额头的冷汗仁
“查!要彻底地查,是谁把司令部的位置出卖给日本人?”王政委忿忿地盯着日军战斗机消失的方向。
对于叛徒,抗日军民一不是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出卖自己人,不仅将自己人送入火坑,也是将自己送入万劫不复之地,谁都知道,日本人言而信,耻之至极。就算是当汉奸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重新返回村中的会场。气氛已经没有了空袭前的那般兴奋,反而平增了几份压抑,抗日尚未成功,同志们还需要努力,还有很多日军目标没有被摧毁,群众的生命财产依然受到敌寇的威胁,各大区队的区队长肩上的任务是相当的沉重。
王保在十一分区司令部开会的这几天,日军的冬季大扫荡悄声息地发动了,前几年日伪军存在冬歇不扫荡,安稳过冬的习惯,而在一九四十三年末却一反常态,甚至不肯给抗日军民们休养的机会,也许与日军多面开战。太平洋战场的战事吃紧,大量士兵从中国战士被抽调往太平洋战场和缅甸,为保证中国战场这个所谓后方战线,华北日军反复地对抗日根据地进行扫荡,寻求与抗日武装的决战机会,以强势兵力一次性稳定治安区,保证从中国掠夺的资源供应日本的法西斯战争。
高阳县,还在劳作后地香甜睡梦中地杨村村民们,被村内突然响起的一片犬吠和嘈杂急促的拍门声中惊醒。
随即就陷入一场噩梦之中。
一伙日伪军凶神恶煞地闯入村子里,像土匪一样吆喝着踹开各家各户的门,将村民家中狂吠的看家狗用刺刀刺死,大声呼喝地闯入村民家中,将惊魂未定的一家老小从床上拖起,恶狠狠地将全体村民逼到村内的晒谷场。
已经入冬的十一月,寒风刺骨,穿着薄衣服,杨村的男女老少裹着棉被,瑟瑟发抖地站在寒风中,互相依偎在一起。
晒谷场边上被一个中队的日军和一个中队的伪军团团围住,边上的屋顶制高点处都架设了机枪,阴森森的枪口,直指村民。
日伪军们都举着火把,火光摇摆不定,不时映出日伪军脸上的狰狞,吓得杨村的孩子们连哭声都不敢大点儿。
前一段时间,任丘县城的日伪军将高阳县和任丘县老百姓骗入任丘县城内,百般折磨的恶梦还没离去,而现在日伪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直接抓上门来,让村民们陷入到尽的恐怖之中。
“皇军的,是亲善的,不伤害老百姓的。”山崎中队长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地虚伪。“但是!”山崎中队长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森,“皇军的耐心是有限的,说,哪个是八路,哪个是共产党,说出来,皇军大大的有赏,要是不说,嘿,以通八路,通共论处,死啦死啦的。”
上级的命令,要求任丘县的日伪军,趁着冬季的补给不易和严寒的天时,要尽可能的消灭八路军抗日武装力量,任丘县的日伪军主力在日军华北司令部围剿八路军十六团的行动结束后,一回到任丘县城,就像疯狗一样四处袭扰乡里,意图抓住一两个八路军和共产党,顺藤摸瓜,彻底剿灭河北和山东地区的抗日武装。
山崎中队长的恶名自任丘县那次一炮打响,杀人不眨眼的凶恶行径给两县老百姓心头铭刻上了深深的恐惧,至今依然令不少村民从睡梦中惊醒,他的几句话立刻吓得杨村的村民间响起一片绝望的哭泣声。
“哟西!说,快说!不说,死啦死啦的,说了,皇军大大的有赏!”山崎中队长手里晃着一大叠军购票,抖得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