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夜色中，星月渐渐被云朵遮去了羞涩的光芒，顾若离就站在门口逆光而立，闪动着全天下最温柔的模样看着病床上卷曲的身子，留恋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绽放在唇边那么悱恻的心动却让人狠狠心疼着。

靳冽看着两个人难以逾越的距离，那么近，却又感觉隔着天涯海角，无边无际，无法靠近，什么唾手可得却是遥不可及。

“我在旁边休息，先不回去了，你什么时候离开，喊我一声就够了。”

这里比较是高端疗养院，只有有关系，有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靳冽很清楚，今天晚上常白吃了安眠药之后才会如此安稳熟睡，平日里都是噩梦缠身，很难好好休息。这种时候顾若离的探望似乎就更加顺理成章，让他多少也能放心一些，在这种紧要关头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任何失误。

靳冽小心翼翼，轻声离开，最后沉默关上房门，一瞬间整个病房之内又一次恢复到最初黑暗的姿态。

顾若离安静站在那里不断调整呼吸，他还有漫长的一个夜晚能好好守候在这个人身边，不急在一时的靠近，不急，不急，未来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两个人的未来虽然永远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他偏偏就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性格。

一直到自己渐渐平稳的一切，眼神适应了黑暗，顾若离才退下风衣丢在沙发之上，迈开步子渐渐靠近常白，看着他更加常白的脸庞，心中狠狠揪起，被他揉疼，揉碎，一次次扬在风中，带着窒息一般的停顿，微微加重了呼吸，明明是短暂的距离却走了许久才靠近床沿。

微微抬起颤抖的手臂，划过常白的肌肤，似乎只有两个人肌肤的温度才能确认两个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小白，我亲爱的小白，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拥有你……”

顾若离从小就很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不需要靠获得认可寻找可笑存在感的家伙。生活在顾家这种冷血大家族中，他早就看够了人性最冷淡，最恶毒的嘴脸。可是在地狱中却遇见了天使，常白才是拯救了他生命最重要的人，如果没有他也许现在的顾若离不是冷血无情的家族工具，也许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游戏人间的疯子。

也许这些相遇偏偏是老天爷的恶作剧，两个人相遇了，一个深爱，一个离开！

轻柔靠近，嗅到常白单薄的呼吸，顾若离浑身的力气彻底被抽干了。最近为了配合战靖的行动，他几乎是不眠不休的陷入战斗状态，为了能让面前这个人获得安稳的未来，他绝对可以奉献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

这个世界上除了常白之外，无论任何人事物，对于顾若离来说都是不重要的。

微微勾住勾住他的指尖，顾若离就趴在床沿之上闭上了眼睛，终于能休息了，只有常白在身边，他才是安稳的。

——

睡梦中的常白似乎感受了身边的异动，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有人靠近，有人喃喃自语，有人微笑，流泪，有人温柔的牵手，有人温暖的拥抱，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心。

常白默默陷入沉睡，很久没有如此舒服的感觉了。

虽然吃了安眠药，只是强制让自己闭上眼睛陷入睡眠状态，可是却一样安稳，噩梦缠身，爆炸的瞬间不断在自己脑海中回放，可是他却一直没有醒来的能力，让他更加身心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