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2)

可偏生有人企图打破这和睦的景象。

玉晚蝉,一个快要被两人忘记的人物,创造出来的破坏力,却是惊人的。

那日,雾秋山九宫宫主均被山主越竺大人唤去议事,说是藏书百万的万景楼丢了一卷被封印的经书,卷宗书有禁术,可通鬼门,召唤亡灵,引阴兵入尘世。阴兵一旦重现人间,必然会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危害人间,彼时暴君当道,百姓疾苦,越竺大人悲悯苍生,不想再添灾乱。

宫玖前脚刚走,后脚玉晚蝉就寻上了门。

“宫玖去了山主那里?”玉晚蝉红衣袭身,姿态妖娆,腰肢婀娜,比前几次见面,更多了几分傲然底气,眉眼之间尽是对苏菜菜的蔑视之色,仿佛已然不将苏菜菜放在眼底了。

“是又如何?”苏菜菜见她如此姿态,心中警惕不已,不知这玉晚蝉的底气到底来自何处。

玉晚蝉掩唇娇笑起来,媚声道:“你知道此次山主找九宫宫主所议是为何事吗?”

苏菜菜自然是知道,此次丢失的卷宗将整个雾秋山都惊动了,她怎会不知道,但玉晚蝉的表情看起来似乎知道些内情,苏菜菜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玉晚蝉勾唇讽笑:“呵呵,我知道些什么?”玉晚蝉欺霜赛雪的玉容上陡然间升腾起一抹黑色火焰般的死尸之气,她以苏菜菜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瞬间移动到苏菜菜的面前,贴着苏菜菜的耳朵,红唇轻启,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幽魅语调,阴测测地说着,“因为那卷宗就是我偷的……”

苏菜菜还未来不及反应,就被玉晚蝉掐住了脖子。

那张妖媚的脸蛋因为嫉恨而变得狰狞。

“苏采儿,你去死吧!”

苏菜菜被尖利的手指扼住呼吸,心中大惊,连忙挣扎,却不知为何玉晚蝉的力气突然变得如男子一般大,她竟无法从玉晚蝉的手心中逃脱,只能痛苦地被其扼住脖子,难以呼吸。

苏菜菜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红着一张脸,冷汗涔涔,眼看着自己现如今不是玉晚蝉的对手,手中连连捏诀,想要先逃到天外天去,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法术仿佛如水落漏斗一般尽数从身上抽去,连掐诀的神力都没有。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望向玉晚蝉,却见玉晚蝉的面色已然全黑,密布森森尸气,苏菜菜拼命捶打着玉晚蝉掐住她脖子的手,死亡这个名词头一次离她如此之近。

浓重的黑色尸气包裹着两人。

苏菜菜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宛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苏菜菜头晕目眩,最后一丝力气也渐渐从身体里抽走,原本还在激烈挣扎的双手因为渐渐失力而慢慢垂落下去。

身上似乎有万斤重,压得她不断下沉,又似乎如同鸿宇般轻薄,吹得她的灵魂直往上窜,苏菜菜恐惧至极,怕是大限已至,阴间使者前来勾魂了。苏菜菜心中绝望不已,脑海里全是那人的脸,那人的音容相貌,她们分明刚刚才和好,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她不想以后再也看不到他。

“师、师父……救……救……”

眼皮缓缓阖上,流出滚烫的眼泪。

一道红影划破沉沉尸气,尸气如同黑雾般撕裂弥散。

“苏儿!”

天旋地转之间,苏菜菜被大力拥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苏菜菜重获呼吸,浑身瘫软地趴在宫玖怀里张着嘴巴喘息了许久,直到闻到宫玖身上熟悉的药草香气,苏菜菜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得救了。重获新生,苏菜菜情难自禁,猛地扎进宫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攥着他的红袍,委屈又喜悦地唤着他:“师父……”

宫玖揽紧苏菜菜,摸着她的脑袋,一双冷冽凤眸扫向玉晚蝉。

他的声音比眸子更冷:“玉姐姐这是何意?”

玉晚蝉雪肤如玉的脸上布满黑色的尸气,如同藤蔓一般蔓延,升腾在空气里。

“你问我是何意?呵呵……”她娇笑着,笑得妩媚至极,眸子里却无一丝笑意:“从前我们明明生活得那样快活,一起抚琴弄笙彻夜欢笑,何等肆意,可你为什么还要有她?!”玉晚蝉恨恨地伸手指着苏菜菜,“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和你快活,你甚至将她看得比我还要重要!她不过是月斩花的祭品,不过是你为救活我而找的一个血奴而已,你怎么能要她而不要我?!”

苏菜菜身子一颤,宫玖立马感觉到了,他拧眉,抚摸苏菜菜脑袋的玉手一顿,凤眸染寒雾,对着玉晚蝉冷声道:“她与你不一样,你是友,她是……”

宫玖蹙眉,似乎也找不到准确的词来形容苏菜菜。

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瑟缩颤抖得厉害,知道她心中不安,宫玖揽紧了她,眸如冷玉,对着玉晚蝉寒声道:“她是本宫倾身相护之人,玉姐姐不该打她的主意。”

“可我如今已经伤了她,你待如何呢?要杀了我为她报仇吗?”玉晚蝉流着眼泪,凄凄然的看着宫玖,红唇凄艳,“你忘记我当初是怎么一步步教你做人的滋味,怎么将你从一只面目全非的蛊兽养成一个风姿卓绝的美人了吗?阿玖,我们明明是一体的,你看看你的眉,你的眼,你的样子,明明和我那样相似,我们两个才是命中注定要厮守一生的人,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女人而伤我?”

蛊兽?苏菜菜心中“咯噔”一跳。

什么是蛊兽?

玉晚蝉的话,令宫玖墨玉般漆黑的的凤眸里笼上一片追忆的瞳雾,但也不过是片刻,那绵密的瞳雾稍纵即逝,宫玖沉声道:“本宫谢你当日入世之恩,故而耗千年时间种养月斩花,还你一命。恩怨早已两清,而你如今竟然胆敢伤害我最心爱的徒儿,这仇,玉姐姐也必须得还……”

玉晚蝉大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还?阿玖要玉姐姐拿什么还?”

“我知玉姐姐的性子,就算玉姐姐今日没有杀死本宫的爱徒,他日也一定不会放过她……”宫玖一边温柔地抚摸着苏菜菜的脑袋,一边看着玉晚蝉,凤眸微挑,柔情似水:“想来玉姐姐一个人在世上也过多寂寞,不如……就去地府陪着千杀吧。”

说罢,宫玖玉手轻翻,雪白的指尖凝出三滴猩红饱满的血珠,手腕翻转,那三滴血珠齐齐射向玉晚蝉的眉心,谁知就在那三滴血珠即将要并入玉晚蝉眉心之际,玉晚蝉的身前突然凝出一道森寒黑影,黑影袖手一拂,那三滴血珠便如同落入墨水一般,消弭不见。

宫玖一愣,冷笑道:“本宫就说,以玉姐姐之资,没道理能从万景楼里偷得密宗来,原来是找到了好帮手……”他揽紧怀中的苏菜菜,防备之色溢于言表,唇角却依旧扬着慵懒冷冽的笑容,仿佛故人相见一般亲切熟络,“真是好久不见了,千杀,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寄居在玉姐姐的身体里。”

那道黑影没有实体,不过是一缕染上浓浓尸气的魂魄。

黑影的双眸处倏地燃起两道幽幽蓝焰,如同睁开眼睛一般。

黑影的声音粗噶难听:“我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世上。”

“的确也是,从前你就喜欢她喜欢得厉害,可惜,她却只喜欢貌美之人,就算你后来养出情蛊种到她身上,她也不过是因为情蛊喜欢上你被虚构的容貌罢了。”宫玖轻轻的笑着,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过,“想来也是那情蛊坏事,本宫一直以为玉姐姐身上那道难闻的蛊气是那残留的情蛊作祟,却没有想到,那蛊气竟是源自于你千杀身上,真是失策失策。”

黑影沙哑道:“我死前,曾将一魂一魄封印在魂蛊身上,咬破她的地魂,寄到她的地魂里。”

“那便是了,本宫用月斩花复活了玉姐姐,你的一魂一魄又寄在她的地魂里,自然能够跟着复活。你死前魂魄受损得严重,故而玉姐姐刚刚复活的时候,你的魂魄依旧无法觉醒,后来被玉姐姐身上同源的情蛊滋养,才能慢慢复苏,也就是近些时日才醒过来的吧……”宫玖叹了一口气,秀眉微蹙,“你的一魂一魄不成气候,于是便附在玉姐姐身上去万景楼偷密卷,习得禁术,开往生之门,将地狱十八层的魂魄补齐……”宫玖眯着凤眸,暗自责怪道,“本宫不过是一时间没有注意查看玉姐姐的身体,竟然闹出了这么多的破事儿……”

说罢,宫玖低下眼睫,狠狠的戳了戳苏菜菜的后脑勺。

“就是因为你扰了为师的心神,不然哪里会出这么多幺蛾子!竟是咱们宫里的人偷了万景楼的密卷习得秘术,这让为师怎么向山主大人交代?”

苏菜菜抱着脑袋,泪眼汪汪,仰头委屈道:“这干徒儿什么事啊,秘术又不是徒儿偷的……”

宫玖敲了苏菜菜脑袋一下,虎着脸道:“为师教训人,你还敢顶嘴!”

可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啊!苏菜菜抱着脑袋兀自流泪。

摆明就是柿子拿软的捏,妥妥的迁怒!

苏菜菜默默在心中愤怒咆哮鄙夷。

咦,不对。

苏菜菜突然一愣。宫玖为什么会突然转移话题扯到她的身上,就像是在拖延时间一样,柿子拿软的捏,反过去推论,苏菜菜是软柿子,黑影则是硬柿子……

难道宫玖真的打不赢眼前这个黑影么?

苏菜菜捏袖子,开始不安起来。

“你们有时间打情骂俏,还不如想想怎么活命吧……”玉晚蝉嫉恨的眼神射到苏菜菜脸上,看也不看千杀一眼便吩咐道,“千杀,给我杀了这个女人!”

苏菜菜哽住。

你眼睛瘸了么?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在打情骂俏了?分明是宫玖一人在打骂而我默默承受好么!

真是比天线宝宝还要无辜。

“啧啧,千杀也算是本宫的半个师父,与他缠斗,的确是是有些难以应付呢……”宫玖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继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慢慢舒展开来。

他勾着唇角,凤眸生辉,明波流转:“好在,本宫的救兵也到了。”

像是在印证他这句话似的,几道黑影倏地破门而入,红门木屑翻飞,卷来劲风阵阵,不过转眼间,玉晚蝉和黑影就被赶来的雾秋山山徒团团包围,为首的一人正是山主越竺大人。

这还是苏菜菜第一次见着山主越竺大人,却见他一袭青衣碧衫,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颇具仙风道骨之貌。比起他的容貌,他的眸子更加引人注目。

那双眸子朗如清空,不含任何杂质,清澈见底,仿佛任何污秽都在这双眸子里都无处遁形。

明明那双眸子明净澄澈得堪比初生婴儿一般,但苏菜菜却一点都不喜欢,只因为婴儿的眸子虽然澄然无物,但却有着与生俱来的灵巧可爱。而这双眸子却是不含任何感情,如同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一般,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是被医院里的消毒水彻底消毒过似的,干净得令人难受。

宫玖说山主大人胸怀天下,受世人敬仰,于是苏菜菜下意识便也对山主大人盲目崇拜,可今个儿见着了山主大人这双干净得近乎无情的眼睛,苏菜菜决定要收回自己对他的崇拜之情了。

一个连感情都不具备的人,如何胸怀天下。

苏菜菜做正义凛然状。

……不过,话又说话来,人家好歹也是来救自个儿的,总得领情啊不是?

所以苏菜菜两眼冒光无比狗腿地盯着山主大人,炙热的眼神满是崇拜敬仰之情:求搭救!

宫玖脸色阴沉地看着苏菜菜对山主大人暗送秋波,忍了再忍,还是没有忍住,一把将苏菜菜按进自己的胸口里,口气凶恶道:“再看一眼,为师就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下酒喝!”

自宫玖的魂魄在魂炉里复苏之后,便再也没有披过美人囊。此时苏菜菜被他突然一把蛮力按在胸前,却没有*扑鼻的软绵绵迎接,他那平坦的胸膛将苏菜菜的鼻子撞得生疼,眼泪都出来了。

苏菜菜抬起脑袋,揉了揉被撞红的鼻子,怨念无比。

热切怀念起从前脸埋□□时的绵软感觉来。

至少鼻子不会被撞疼,并且还软乎乎的,舒服得紧。

“你们二人已经插翅难飞,还是束手就擒罢。”山主大人越竺的声音仿佛像是在云端似的,裂石穿云而来,掷地有声。

“束手就擒?呵呵……”玉晚蝉冷笑两声,“我已习得秘术,法力大增,你以为区区雾秋山就能困得住我?”说罢,她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重重尸气如同蔓藤一般缠绕在她的指尖,继而那黑气大盛,地动山摇,不断有阴气从地面冒出来,慢慢升腾上窜,迅速凝成凡人的黑影形态。

“不好,她在召阴兵,快阻止她!”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便有数道身影朝玉晚蝉攻去,卷起刀风无数,千杀身影迅速移动,以一当十,为玉晚蝉护法,将来者一一击落,她们二人习得万景楼里的秘术,法术之高,自然不可与从前同日而语,刀光剑影之间,竟将那几个雾秋山山徒尽数击败。虽然千杀中了裴言一掌,但转眼间玉晚蝉已经召了十几阴兵,若是那些阴兵个个都如同千杀这般厉害,杀出重围并不是不可能。

越竺浓眉紧锁。

宫玖也是收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没想到那密宗上的禁术,竟然如此了得。

苏菜菜也是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心想着:竟然如此厉害,早知道她就先去万景楼偷了练级。苏菜菜转而想着,这作者可真是不厚道,当初看《暖酥消》的时候,竟完全没有提及雾秋山的秘术。

真该和作者好好谈谈人生。

“阴兵听命,给我杀了那个女人!”玉晚蝉娇喝一声,纤纤素指直直向苏菜菜指来。

谁也没有想到,玉晚蝉召了阴兵竟然不为逃,而是为了杀苏菜菜!连苏菜菜自己也没有想到,玉晚蝉竟然这样恨自己,恨得连她和千杀的命都不管不顾了。

所以当十几阴兵迅速向苏菜菜攻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苏菜菜自己,只有宫玖一个转身,将苏菜菜挡在身后,后背露敌,硬生生接了那直直向苏菜菜面门击来的一掌,那一掌避无可避,绝无正面迎击的可能,只得先替她受过,宫玖强自压住喉咙翻涌的血气,运神提气,脚尖一点,抱着苏菜菜飞至屋外,待落到实地,便将苏菜菜放下来,扶着桃树“噗”地呕出一滩黑血。

“师父,你怎么样……”苏菜菜连忙扶住身姿不稳的宫玖。

宫玖惨白着一张脸,伸手擦去唇角的血迹,柔声笑道:“无碍……”

阴兵和其余人在弥月阁里缠斗,越竺已经亲自出手和玉晚蝉对招,手风所到之处,刀痕遍布,木裂石碎,可饶是如此,在千杀的护法下,玉晚蝉又召唤出来十几阴兵,加入她们的阵营。

苏菜菜害怕地抱紧宫玖的身子。太快了,玉晚蝉召唤阴兵的方式太快了,按照这个速度,不消半柱香,整个山头都会被那从地狱杀上人间的阴兵占领。

越竺也意识到了这点,迅速撤出战局,由裴言接掌,替他迎战玉晚蝉,越竺咬破手指,双手猛地在胸前结印,动作快如闪电,金光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一个巨大的圆形符文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慢慢从他的头顶上扩大,那巨大的金色圆盘里布满密密麻麻的符咒,一道道,一幅幅,堆叠交错,直到那金色圆盘里的符咒密集得再也看不到纹路只余下金色的光芒一片,越竺才停下符咒的吟唱,手腕翻转,伸手遥指,将那金色的符文光圈落到玉晚蝉的头顶上。

“网!”越竺大声念道,金色的实心光圈迸裂出刺眼的白光,如同被锐物切割了一般,生生割上数刀,泾渭分明,金色的光芒顺流而下,渐渐将金色一片的符文变成巨大的网状光圈。

苏菜菜看得眼睛都忘记了眨,扯着宫玖的袖子问:“师父,那是什么法术?”

宫玖喘息了一会儿,方才道:“那是菩提净,能够将世间的任何污秽抹灭,从此魂飞魄散。”

“罩!”越竺大喝一声,那金色的符文光圈便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将玉晚蝉盖住,玉晚蝉在那金色的密网下无处藏身,只能痛苦地在符网里打滚撕扯,发出凄厉的叫喊。

千杀虚晃一下,猛地扑向那道金色的光网,拼尽全力想要将玉晚蝉救出来。

“净!”越竺低喝一声,金色光网将玉晚蝉紧紧裹住,玉晚蝉大叫,脸上的黑色尸气被金色的符咒吸收洗净,那金光越来越耀眼,她痛苦地睁大眼睛,声嘶力竭:“不要!”

金光大盛,随着她的声音落地,玉晚蝉姣好的身体化作金色的齑粉,消散在空气里。

连尸首都没有留下,仿佛人间从未出现玉晚蝉这人一般。

周围死一样寂静。

因为玉晚蝉的灰飞烟灭,被召唤到人世的地狱阴兵也一个个如同黑雾般倏地散去,只有千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幽蓝的火焰在他的双眸处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二更完毕。

两万字呢,应该很肥吧~

希望可以顺利写完大结局啊……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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