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罕不理会他的逐客令,径自:“贝克王族统治这个国家已经数千年了,据我所知现在大多数王族子弟都不学无术无恶不作,光凭一身王族血统就在整个国家里横行霸道,而你的老公大卫王更是其中翘楚,试问除了玩和亲绑架这种不入流的把戏,他还会做什么?”
“你住口!”乔纳斯脸色大变,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话。”
“只要是实话就人人都有资格出来!”阿鲁罕毫不犹豫地迎了上来,道,“你醒醒吧我的王后大人,不大卫王是怎么对别人了,就是你自己,你仔细想想这二十多年里他都对你做过些什么?始乱终弃,虚情假意,就连你今天的地位,也不是他忽然良心发现为了真爱才给你的,还不是因为海盗威胁到了他的王座?更别乔东亮了,他什么时候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过?在他眼中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工具而已,他连他的国家都不爱,他最爱的是他自己!”
“你、你……”乔纳斯浑身颤抖起来,像是被扒了壳的寄居蟹,把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了灼热的阳光下,“你胡,陛下是一国之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抵御凶残的海盗,保护这个国家和他的臣民!”
阿鲁罕“哈”的冷笑一声,咄咄逼人地:“海盗凶残?海盗是真凶残,大卫王是伪君子!他做的事哪一件不比海盗更无耻更阴险?亏你还是出身世家的贵族,真不知道是念书念傻了还是脑子不清楚,大卫王这种垃圾股沾上了就该马上割肉止损,他再来找你你吐他一脸唾沫还差不多,居然还敢把后半辈子再赔给他,拜托你跳楼就跳楼,不要拉上别人垫背好不好,亮好好地在地球生活,你为什么要把他拖到你和大卫王的罗圈债里来?”
“你、你……”乔纳斯完全不出话来,这些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可也许是天生太圣母,也许是自受的教育太正统,他一直坚信只要一心一意对大卫王好,就一定能得到幸福。阿鲁罕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啪咔一声把他为自己构建的完美世界劈了个裂缝,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谎言和欺骗。
“贝克王族也曾经辉煌过,老一辈的贝克王横行伽马星系,征服了无数低等星球,迄今为止灰星还是贝克人的殖民地。可是这几代的贝克王都干了些什么?除了享受人民缴纳的税赋,他们就是腐朽糜烂的寄生虫!”阿鲁罕将大卫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忽然话题一转直指乔东亮:“所以你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儿子送给了乔大壮夫妇!如果他从在贝克王国长大,现在八成也是个自私冷酷的伪君子,唯我独尊的自大狂!”
乔纳斯身子一晃,扶住床头柜慢慢坐到了椅子上,支着额头像是要晕倒的样子,乔东亮不禁有些担心,询问地看了看阿鲁罕,后者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而略微放缓了语气,对乔纳斯道:“儿子虽然年轻稚嫩,但好过一肚子黑水的老子,王后大人,恕我直言,您要是把自己的幸福,儿孙的将来,甚至整个国家的兴亡都押在大卫王的身上,恐怕这辈子是得不了善终了。”
乔纳斯闭着眼支着额头,身体微微晃悠,像是在问阿鲁罕,又像是在问自己:“他是王,是主,是天赋的王者,就算他……那又如何?”
阿鲁罕终于等来了想要的问题,深深吸了口气,略弯下腰,诚恳而低声地:“他是王,是主,但在这之前他也曾经是王子。”
乔纳斯浑身一震,整个人像石像一般定在了椅子上,阿鲁罕接着:“日夜交替,朝代更迭,总会有新的领导者出现,天赋的王者不止他一个,他的儿子身上照样流着贝克王族的鲜血。”
乔东亮张着嘴彻底斯巴达了,就算再白痴他也听得出阿鲁罕是什么意思,于是自己的人生大纲在宅斗、武侠、悬疑、科幻之后又走上了宫斗的道路咩?
乔纳斯垂着眼睛,失神地看着自己长袍下摆的褶皱,像是神游天外一般,良久身体才忽然动了一下,道:“你该喝药了。”着将斯巴鲁医生准备的保温杯递给乔东亮。
乔东亮悄悄看看阿鲁罕,又看看乔纳斯,乖乖拿着保温杯喝了,话题神转折,他实在不知道阿鲁罕的话在乔纳斯身体里引发了什么样的科学变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乔纳斯并没有大发雷霆的迹象,也许这次大卫王隐瞒的东西太多,他终于意识到这个老公有靠不住了。
“我们银河系有句老话,老公靠得住,母猪也上树。”阿鲁罕最后淡淡了一句,“话糙理不糙,老公谁捞着就是谁的,儿子可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唯一的血亲。”
乔纳斯终于深深看了他一眼,收起杯子,站起来轻轻拂了一下乔东亮的头发,道:“你要跟乔先生呆在一起,那就留下来吧,我去跟你父王,不会让人把你送走的。斯巴鲁医生会留下来照顾你,我去处理一些事情,稍后再来看你。”
乔东亮只能“哦”,乔纳斯收起屏蔽器,走了,跟着斯巴鲁医生进来坐了一会,观察了他服药以后的情况,回去实验室配制新的药方了。
“怎么样?好了吗?要不要吃东西?”所有人都走了,古堡里又恢复了清净,阿鲁罕担心地看着死鱼一般躺在那里的乔东亮问。
乔东亮浑身跟棉花装的一样软,契约的惩罚已经耗得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满脑子都是杰克香喷喷的血味,一张嘴口水哗哗哗:“吃,给我肉。”能做的都做了,现在他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持体力,挑战契约极限,争取在七十二个时不吸血的的情况下还能保护自己。和鸡。
胡吃海塞了六个月的某蛋则表示自己压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