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孙承宗心中清楚。太原府五万六千的兵额,实际上除去空饷之外,有三万兵马就不错了。这三万人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士兵不超过两万人,其中还包括洪承畴的八千洪兵。
“那么汉中、河南二府需要多少兵马?”温体仁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
“汉中地势险要,可以调集总兵侯梁柱、副将杨正芳、张令三股人马镇守汉中。侯梁柱麾下的川兵颇为善战,杨正芳下面的镇筸兵更是鼎鼎有名,精锐能战不下于石柱兵,张令号称神弩将,麾下的弩兵能征善战。这三股人马数量不多。其中侯梁柱川兵一万四千人,杨正芳镇筸兵五千人,张令麾下六千人,总计两万五千大军,有此三人,定能稳守汉中。”
侯梁柱、杨正芳、张令虽然都是善战之将,但是他们麾下的兵马却不算很多。虽然侯梁柱的正兵营号称一万四千大军,但是实际上的精兵只有六千人,杨正芳、张令二人的情况一样如此,除开吃空饷的一部分。杨正芳下面的镇筸兵只有两千,张令的麾下也不过三千人,三人合兵也只有一万一千人。
“照稚绳先生看来,太原、汉中二府皆是偏师。只有河南府才是正兵了。”崇祯皇帝想了想说道。
“皇上所言不错,河南府地势平坦,一过豫西、就是一马平川的中原要地。此地不得不驻扎重兵,想要在河南府阻挡秃匪大军,只能依靠秦良玉的石柱兵。只要有石柱兵在手,外加上抽调一部分关宁骑兵。结合五万边军辅助,就能在河南府争取胜势了。”孙承宗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用十六万大军围困秃匪,每年的军饷就超过三百五十万两白银。再加上铸炮、练兵、修筑城墙的花费,朝廷每年的支出很可能超过五百万两白银,这样的花费,已经超过了辽饷。一个辽饷,朝廷就已经不堪重负,再加上围剿秃匪的剿饷,只怕遍地的小民都要民不聊生了。”温体仁脸上的肌肉一动一动、看上去居然有些忧国忧民。
孙承宗身为当朝阁老,对朝中的积弊也一清二楚,知道以朝廷糟糕的税政,根本不可能承担这一副重担。但是孙承宗久历边事,他深深地知道朝廷的官军已经烂在了根子上,靠这种军队,在野战中根本打不过敌人。
既然不能野战,那就只能守城,依靠经济上的优势困死敌人。想要守城困死敌人,必须要有守城的利器红夷大炮,这样一来,就需要花费更多的饷银。
最糟糕的一点就是秃匪割据在晋中、关中之地,这里不仅民风彪悍,出产精兵,而且这两地的人力、物力也远超辽东。秃匪只要有建奴三分的动员能力,给秃匪一年时间,就能拉起二十万大军。
依照这两年孙承宗对秃匪刘宣的了解,此人非常善于练兵治民。秃匪的政权虽然非常臃肿,但是这股匪徒却牢牢扎根在基层。仅仅依靠一个平阳府三百万人丁,秃匪就能扩军十万人,等有了五百人口的关中,只要过上一段时间,秃匪只怕又能拉出十万大军。
现在朝廷的局面真是左右为难,如果没有能力耗死秃匪,就只能雷霆一击进剿匪军。但是这样一来,风险也非常巨大,一旦官军在野战中失败,到时候北方将没有一点儿可战之军。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山河俱碎、改朝换代的局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