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如海在想段秋容背后的人是谁的时候,那边单大夫已经在嘱咐怎么吃药了,“这是饭前的方子,用来开胃的,还有饭后的消食方子。另外每天出来多走走,胃口自然开了。”
瑞定将两张方子拿在手里,笑眯眯的看了林安一眼,林安正要带他出去,突然听见瑞定道:“且慢。”
“王妃一路舟车劳顿,这两日精神略有不济,也请大夫给号个脉。”
瑞定将方子交给林安,又带着单大夫往内院去了。
林安将帐子掀开,看见林如海已经坐起身来正在发呆,看见他一晃,叹息道:“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
比方瑞定回去卧室,黛玉还没起来。
他坐在床边看着黛玉依旧昏昏沉沉的样子,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笑道:“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那么多酒了。”
瑞定将黛玉翻过来摆好姿势,又从帐子外面掏出一只手来,这才叫人将单大夫请了进来。
瑞定就在床边坐着,道:“号脉。”
方才给幕僚诊脉,单大夫还敢抬头,只是听说里面这个是王妃,就算知道王妃是以前的林姑娘,他也是一点不搞造次,看着地上的花纹就走过去了。
只是四指往手腕上一搭,便听见瑞定咳嗽了一声,单大夫越发的紧张了。
三五息过后,单大夫皱了眉头,小心翼翼看了瑞定一眼,道:“还得号另一只手。”
瑞定眼睛一瞪,“你先出去。”
单大夫也给大户人家的内眷们看过病,自然是知道规矩的,当下便跟着异雀去了外间等候。
瑞定掀了帘子进去,看见黛玉已经清醒了,有气无力的看着他,道:“我这是怎么了?”
瑞定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一口才道:“你昨天晚上喝多了,抱着我哭来哭去的。”
黛玉晃了晃头,似乎还有点晕,瑞定双臂环住她背,“抱着我脖子,我抱你换一边躺着,给大夫号脉。”
黛玉嗯了一声,又闭了眼睛,随便瑞定折腾了。
不多时大夫进来,又号了一遍,这才站起身来,笑道:“恭喜王爷,王妃有孕了!”
“啊!”夫妻两个异口同声道。
瑞定立即就握住黛玉伸在外面的那只手了。
大夫笑眯眯的,“王妃的胎像极好,看脉象是两月左右。”单大夫撸了撸胡子,又道:“两个月的脉象就这般强劲,多半是个男孩子了。”
又是一声“啊!”这次只有黛玉一个出声了,“我昨夜饮了酒,可有什么妨碍?”
大夫摇了摇头,道:“像是王妃酒量尚浅,从脉象上倒是看不出来,不过还是要少饮为妙。”
瑞定捏着黛玉的手,只说了一个字,“赏!”
只是黛玉还有些不放心,若是两个月……那是还在京里的时候就怀上了,她跟瑞定在船上的那一个月,可没……
“可要喝些汤药?”黛玉拐弯抹角的问了一句。
大夫见瑞定表情一点没变,一点不在乎王妃在他前面开口,又想起早先那个名满扬州城的黄金头冠,知道王妃很是受宠,便很有耐心将前面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王妃不用担心,您胎像极强,是不用喝药的。”只是他看见从隔间转出来的丫鬟,用双手捧着的银锞子,其实已经不能叫银锞子了,那就是个元宝啊。
于是单大夫又投其所好加了几句。
“是药三分毒,王妃若是还觉得酒气上扬,不妨多喝些蜂蜜水,出去吹吹风便能好些。”单大夫又转向瑞定,笑道:“王妃早年也是江南人士,小民也略知一二,王妃现如今年纪还轻,头一次有身孕不免情绪不稳,还请王爷多多体谅。”
瑞定笑了两声,食指在黛玉掌心里挠来挠去。
“单大夫真是个福星。”瑞定叹了一句,“我们还要在江南盘算数日,还请单大夫多加关照了。”
单大夫忙说不敢,跟着瑞定出了卧室,又说王妃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那位幕僚,这一阵子他三日来看一次诊。
“你有几成把握能治好他?”瑞定问。
单大夫笑了笑,“本就没什么病,好好调养便是,回头小民开两个食疗的方子,慢慢吃着便是。”
“好!”瑞定道:“等本王离开江南之日,亲自去给你的安济堂题字!”
单大夫欣喜若狂,急忙跪下去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