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依旧抬头看着猴子,缓缓说道:“猴子,我现在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不能再回头了,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就像你之前为何辗转那么多所学校,不就因为接下来的对手,不是你下不了手,就是和你的兄弟沾亲带故?现在的我,就是那时的你啊。林奕已经成了我的兄弟,我不能不顾他吧?”
猴子站在山顶,一动不动,微风吹起他的衣角。
夏天快过去了,四周起了一阵凉意。
“现在和以前是两回事。”猴子缓缓地说:“我必须杀掉林奕,更不能让将军盟死灰复燃,我身为孙家未来的家主,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叹了口气,知道猴子在这三年来,心地已经变得坚硬了许多,尤其是经历过他哥的事件之后,更让他变得愈发辛辣无情起来。比如,以前他不敢杀人,现在却杀人如麻。
他变了。或者说,我们都变了。
“我不能交出林奕。”我再一次重申自己的说法,这是我做人的底线,不能让步,即便对方是猴子。
“好,那我不为难你了。”
听到猴子这一句话,我的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还以为猴子想通了,结果却看到猴子从地上一拎,便又拎起一个人影来。那人影穿着白衣,身子孱弱不堪,显然受了严重的伤,软塌塌地被猴子拎在手里,正是国术社的社长,林奕的心上人,白灿。
“白灿!”林奕控制不住,猛地叫了出来,同时身子往外一扑。
与此同时,猴子突然掷出一柄飞刀,飞刀“嗖”的一声破空而过,直直朝着林奕的喉咙扎来。我手疾眼快,一手抓住林奕的后领,将他的身子往后面一拽,再次丢进了树丛之中,同时伸手猛地抓住了那柄飞刀。
握住飞刀的一瞬间,我便知道猴子并没使用全力,直到现在他仍留着后手。
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杀死林奕,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我抓着飞刀,仰头问猴子,什么意思?
林奕还想冲出来,但是被我用眼神喝止了。
白灿并没晕过去,只是口中塞着布条,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猴子一手拎着白灿,另一手又摸出一柄尖刀,用尖刀抵住了白灿的脖子。
“不要!”
林奕哭嚎着,想再次冲出来,被我死死拉住。
“左飞,你是我兄弟,我不为难你。现在,我给林奕出一道选择题。”猴子站在山顶,说道:“林奕,你听好了,你和白灿之间只能活一个。要么你死,要么她死,你自己选择。”
“我死,我死!”林奕哭喊着,想爬出来受死,但是被我死死拉着,不让他动弹半分。
“飞哥,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林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要让白灿活着,我不要这条命啦!”
被猴子抓着的白灿也激动起来,“呜呜呜”地发出凄厉而悲惨的声音。两人的哭声汇聚在一起,在这公园上空回荡,猴子却完全不为所动,依旧用刀抵着白灿的脖子。
白灿也算有点功夫底子,可是在猴子手里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左飞,这是林奕的选择,你能不能别再插手?”猴子问道。
“飞哥……飞哥……”林奕绝望地哭着。
我拉着林奕,缓缓说道:“林奕,相信飞哥一次,我一定把白灿救回来,你先到后面树丛里躲着,好么?”
我的声音平稳、情绪平静,使得林奕稍稍理智下来,点了点头,便回到了身后的树丛之中。我抬头看了一眼猴子,朝着猴子所站的假山走过去,猴子哼了一声:“左飞,你觉得你能从我手中救出白灿?”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轻蔑的笑意。
“我不准备救出她。”我抬起头来:“猴子,你杀了她吧。”
“飞哥!”
“安静!”我回过头去,狠狠瞪着林奕。林奕哆嗦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猫,又缩了回去。我又抬起头来看着猴子:“一个女人,没有将军盟重要,林奕也是昏了头,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选择来。所以,猴子,你动手吧。”
“左飞,你觉得我不敢?”猴子恶狠狠说着。
“你敢,你当然敢。”我说:“这些年来,我们杀了多少人,手上沾着多少鲜血。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不敢的?猴子,你动手吧,我看着你。你杀完了,我带着林奕走。”冬状扛。
“好,那我就杀了她……”猴子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刀子抵住白灿的脖子,一道小口已经割裂开来,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淙淙而下。白灿的双目流下泪来,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