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萝问:“你要困我到什么时候?”
璟流不言一发,离开了。魔兽又来嘲笑她。花萝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迷茫极了。她……好像走了一条错路,如今找不着出口,且四周还大雾茫茫。
又这般过了几日,丹华神君还是与前几日一样,来匆匆,去匆匆,她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终于这一回丹华神君回来的时候,有了不一样的地方,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浑身仙气缭绕,一看便知道是仙界的上仙。
在曼珠的耳濡目染之下,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上仙。用曼珠的原话来说,便是丹华神君为数不多的友人,名号是灵安仙君。
“哟,竟然舍得将你的宝贝徒儿困在结界里,在魔谷待久了魔气入体了?”
璟流淡道:“她不是她。”
“什……”话音戛然而止,灵安仙君仔细打量花萝,蓦然噗嗤地一声,他瞅着璟流,问:“你的宝贝徒儿恢复记忆了?”璟流不吭声。灵安仙君拍手道:“狠,真狠,女人狠起来本仙君都要害怕,她……”
话音未落,便被璟流瞥了眼。
灵安仙君登时噤声,嘀咕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不许别人说她不好。”
璟流道:“不提那事,东西呢?”
“你都这么吩咐了,我哪敢不带来。不带来的话,你还不得灭了我?还差多少?”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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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变成小白猫陪着司空在草地上玩耍,司空玩得不亦乐乎。之凉倚在门边,用一种敬业的目光盯着司空。阿媚幽幽地在他身后出现:“别看了。”
之凉顿了下,才缓缓转身。
“下次能否换种方式出现?”
阿媚说:“我尽量。”
之凉问:“你刚看过妖王?”
阿媚点头:“跟父王说了点话。”她看了外面的司空一眼,又说:“进来说话。”之凉带上门,给阿媚倒了杯茶,在竹椅上坐下后,方道:“看你这般模样,想来在仙界没有收获。”
阿媚坚持道:“你让我再想想,路都人走出来的。”
之凉了解她,也明白她的难处,不再多说什么,缓缓地品了杯茶后,他温声道:“焰灵玉已经炼制好,你想不想看看?”阿媚说“也好”,于是便跟着之凉去了炼器房。
之前巴掌大的血玉,如今已成焰火,在硕大的鼎炉里盛开。
之凉道:“聚魂瓶的第二步是十方土,本来你如果寻着十方土,只要在焰灵玉之火上燃烧七七四十九日,加上我的炼制,便能成聚魂瓶的雏形。”
阿媚盯着焰火。
她忽然说道:“之凉,我之前与浮图交战时,险些被焰灵玉的火烫到,很疼很疼。若是司空在里面烧上四十九日,那该有多疼。你……不要打这个主意。”
之凉说:“你呀,不仅较真而且还重情。”
“我觉得挺好的。”
“嗯,我也觉得挺好的。”他又说:“幽山离妖界不远,若一时半会想不出办法,干脆先去找清光毫吧。我会尽我所能炼制聚魂瓶,还你一个父王。”
“嗯。”
炼器房外,司空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睛,默默地看向云川。
云川虽然挺讨厌璟流这张脸的,但是这个缩小版的璟流却实在讨厌不起来。他变成人形,摸了摸司空的头,说:“我也会努力想办法的,你不要担心。”
司空问:“娘的爹打不打娘?”
云川说:“肯定不打,妖王对阿媚可好了。若无妖王,之前忘记前尘的阿媚说不定会被欺负了去,也没有今日的阿媚。”
司空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半晌才说:“没有娘的爹,就没有现在对我好的娘,对吗?”
云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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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土不属五界,五界的任何结界于司空而言都只是虚设。他轻而易举就进入了之凉的炼器房。
他仰着脖子,看向硕大的鼎炉,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其实,他有点害怕的。娘说被焰灵玉的火烫到会很疼很疼,他也很怕疼的。可是他也不想娘亲为难,爹爹也不会希望娘亲伤心。
所以,他要勇敢起来!
能被娘亲需要,疼一点,应该也是没有关系的。
小短腿踩了几步,他搬来一架扶梯,慢慢地爬了上去。刚刚靠近,热浪扑来,让他害怕得抖了几下,小拳头颤颤巍巍握紧。
他说:“不要害怕。”
他说:“我本来就是土,不怕疼的……”
他说:“我想让娘亲开心。”
他闭上眼睛,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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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炼器房的门轰然被推开。
鲜艳的红影闪过,牢牢地抓住了司空的一只手。
“司空!没有人让你去牺牲!你这股傻劲哪里学来的!”她有点生气,没有想到司空会这么做,若非她睁眼后发现司空不在出来寻他的话,恐怕就迟了。
火焰已经缠上司空的一只脚。
热浪太过猛烈,让熟悉火的阿媚也无所适从。
司空睁开眼,惊喜地道:“娘!”
“不要喊我娘!”
司空坚定地道:“我想救娘的爹!娘,你放手。”
她快气疯了!放放放放你全家!
“住嘴!我现在拉你上来。”她忍着迎面扑来的热浪,正要使劲时,司空忽然拼命地挣扎。盛着焰灵玉之火的鼎炉轰然倒塌,阿媚一手扯人,当即一个旋转,落地。
鼎炉的火遇上木质的扶梯,迅猛地烧开。
不过是眨眼间,阿媚身前已成一片火海。
司空已然昏了过去,被阿媚牢牢地抱在怀中。鼎炉的火还在燃烧,可是却没之前那般凶猛。她不能扑灭周围的火,天地间焰灵玉只得一个,如今已然炼制成火。
她掐诀设了结界,将司空放下。结界可以为他抵挡一时半会的焰灵玉之火。
她冒着热浪,一步一步走到鼎炉旁。
她不敢使用任何法术,之凉曾说过聚魂瓶不属五界,一切五界的法术有可能会与它相克。鼎炉烫如烙铁,她刚伸手触碰,便被烫了回来。
她头一回感觉到人生如此绝望。
就在此时,火海之中倏然出现一道从天而降的人影,鼎炉在那一双稳如铁的手掌之下慢慢立起。艳丽的花袍子华光流动,在火海之中璀璨如星华。
一声轻喝。
一颗血红的珠子浮在半空,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血红珠子吸收,落于鼎炉之内,轰地一下,迸发出熊熊之火。
他对地上的她伸出宽大的手掌。
“对不起,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