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前十五层那层层都是堆积如山的宝藏,这第十六层就要显得寒酸许多了,空荡的房间里只有正中间的位置摆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细细看去,就像是一条宽广的江河正凭空地奔涌流淌着.
说来也奇怪,这条河流虽然是模型一样的东西,但那水流却是和真正的江河一样不停地流淌着,却是不知道那河流尽头的水去了哪里。
更为奇怪的是,没有河床的存在,那水流就这样突兀地流淌着,而且居然还能在流淌着的过程中没有半点溢出来的痕迹。
就像是河流的两边有着某种力量将它束缚起来,使得河流只能不舍昼夜地朝着前方的尽头奔涌而去。
云海楼和杨敬两人皆是被这一幕所吸引,一齐走上前去,满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看上去朴实无华,没有半点色彩和异响,实际上却处处透着奇怪诡异的东西。
“此物难道就是控制阁楼内时间停滞的东西吗?”杨敬面露疑惑之色,带着猜测的口吻说道。
云海楼没有直接回答杨敬的问题,而是打量着这栋房间内的布局,前十五层尽是堆积起来的珍宝收藏,所以在房间的布置上就显得略显单调了一些。
而这第十六层却显得要精致仔细了许多,在云海楼面前的那栋墙壁下,摆放着画有儒家五圣半身像的画屏,屏前设置着木案,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洗、笔注、笔筒和镇纸等物。
木案后则是一张黄花梨木四出头官帽椅,虽然通体光素,雕饰无多,但简洁明快的造型中却处处透着主人的大气端正。
黄花梨木虽然稀缺珍贵,但以杨邵云龙骧将军的官职,文智公的爵位,想要拿黄花梨木制作一张靠椅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画屏两边则各自摆放着两件书架,翘首望去,书架上尽是诸如四书五经这样的儒家典籍,但是却看不到任何关于佛道两家的典籍存在,看样子杨邵云虽是武将出身,却是对儒家无比尊崇。
云海楼环顾四周,看着房间内的古琴、弓箭、缰绳等物,心中已是有了一丝明悟,冲着杨敬说道:“能够单独摆放在这栋阁楼第十六层的东西,绝对不是凡物……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应该就是那个控制时间流逝的东西。”
杨敬闻言觉得有些奇怪,他虽然也认为眼前这条奇怪的河流应该就是那个可以控制时间的东西,可这只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而云海楼的语气却显得要肯定得多。
他是怎么这么肯定的?
杨敬好奇地问道:“云兄为何这般笃定呢?”
经历了之前的数次事情之后,杨敬和云海楼的关系也显得要亲切了许多,双方也开始不再用敬语去称呼对方了。
云海楼淡然一笑,指着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些东西,一一为其解释道:“你看那书架上全是儒家典籍,画屏上又有着儒家五位圣人的画像,古琴、缰绳等物分别代表着乐、御等君子六艺。”
“房间内处处透露着书香儒雅,而这栋阁楼又是杨邵云遗留下来的,如果不是对儒家特别推崇的话,也不会把这里布置的这么像文人的书房了。”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和那个东西又有什么联系?”
杨敬虽然对云海楼的推断表示赞同,不过他还是不明白纵然是得出了杨邵云对儒家无比推崇的结论,可是这和云海楼如此笃定此物就是控制时间的那个东西有什么联系。
云海楼轻笑道:“《论语·子罕》中有一段著名的记载——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时间就如同一去不复返的河流一样,只会永远不停地前进,不会回头,不会停留。”
“这条凭空流淌着的河流不正像流逝的时间一样,即使没有河床的存在,也一样只会朝着前方流淌吗?”
杨敬眼神顿时一亮,恍然大悟地说道:“没错啊!那绝对就是它了啊!”
杨敬说完便要伸手去抓,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两人一阵目瞪口呆,杨敬的手掌竟然直愣愣地穿过了那条河流,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杨敬登时便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讷讷地说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海楼也是同样感到一阵不解,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总不会这东西只是摆设吧,实际上并不在这里?
就在两人都是一阵疑惑不解的时候,阁楼内蓦然响起一声洪亮的闷哼,仿佛是某个沉睡许久后的人正在苏醒一般,整栋阁楼内都回荡着那声洪亮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