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牢头一锭金子,牢头看看左右两名狱卒,将牢房门打开,低声道:“还请楚姑娘抓紧时间,你也知道云少爷他这次实在是犯了重罪。”
楚柔点点头,带着食篮,一低头进了牢房内,牢头将牢门重新锁上,咳嗽一声,对两名狱卒大声道:“好好看着,知道吗?出了乱子,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两狱卒心中鄙夷,嘴上却连忙应是,云飞羽这才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却见双眼微红的楚柔,云飞羽忙站起身来,惭惭一笑,说道:“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该来吗?我和娘亲都担心死你了,你却一点都不放心上,牢房就这么吸引你吗?”楚柔说着,眼中泪水不停落下,自己一晚上睡不着觉,一直担心云飞羽的事,担心他在牢中受苦,可来到这,却看到云飞羽一副满不在乎,楚柔不由酸楚落泪。
云飞羽一看楚柔落泪,心中一痛,伸手想拭去楚柔娇靥上的泪水,可看到自己的手,因为刚躺在地上,手上沾着不少污泥,云飞羽忙将手在自己身上蹭了两下,而后轻轻将楚柔脸上泪珠拭去。
虽然心中酸苦,可看到云飞羽如此体贴温柔,楚柔又不由自主展颜一笑,带着泪珠的笑容如同挂着露珠的娇艳花儿,云飞羽一时竟看得痴了。
看云飞羽痴视自己,楚柔面现红晕,低头柔声道:“你说你怎么那么冲动,你为什么不能忍耐一下呢?那温王的事可以由皇上处理啊!”
想起赵莲死前惨状,云飞羽收回目光,黯然一叹,低声道:“你不知道,温思然他死前唯一担心的就是赵莲,温思然留书给我,托我照顾他的妻儿,那时我才知道赵莲已经怀了孩子,我本来想把赵莲接到我们云府,却没有想到中间会横生枝节,温王朱庆,猪狗不如,我不后悔杀了他,但害你和娘亲担心,我实在是对不住你们,柔儿!”
楚柔这才知道赵莲竟怀了孩子,那真是一尸两命,怪不得云飞羽会怒杀温王,楚柔微微点头,“温王真是死有余辜,你不用担心,娘亲已经进宫求皇后娘娘,皇上他也一向疼你,应该不会治你重罪吧!”其实说这话,楚柔心里也没底,毕竟,温王朱庆是亲王,按西风律法,杀死亲王那可是满门处斩的大罪!
云飞羽淡然苦笑,“我在方城几乎是带军屠杀了近一万平民,我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能赎罪啊!”
听云飞羽口中似乎有以死抵罪的想法,楚柔惊恐的又落下泪水,忙道:“你是带兵平乱,之前你也不知道那些是被逼的饥民,俗话说不知者无罪,你不能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果你敢轻生,那我也陪你,你要记着若是你不在世上了,那这个世上也没有楚柔了!”楚柔以生死相许,言语中带有决然,又充满了无限柔情!
云飞羽心中感动,暗想:“自己的生死还是交给皇上决定吧,若是死罪,就当为方城下冤魂谢罪,若侥幸不死,那以后也要为汾郡百姓多做补偿,还有柔儿如此对我,今生也决不能负了她!”
轻轻拭去楚柔脸上泪花,云飞羽轻语道:“看你,像个孩子,动不动就哭,好好好,我答应你,好好活着,我可是还没赢你呢,以后我赢了你,你可是也要睡地上啊!”
楚柔破涕而笑,微带娇蛮道:“好!如果以后你真的能赢我,我就睡地上,让你睡床。”牢门外两名狱卒互视一眼,强忍笑意,心中皆想,这夫妻两还真是一对!
西风皇帝朱隆心中很不痛快,朱隆是看着云飞羽长大的,对云飞羽寄予厚望,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疼惜云飞羽不亚于疼那些皇子们,可云飞羽这次实在做的过了,朱庆再怎么不对也是朱隆的亲哥哥啊!只要不是谋逆大罪,朱庆都罪不至死,可朱庆偏偏就被期于厚望的云飞羽杀死了,朱隆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云飞羽。
朱隆知道温兰秀进宫见皇后了,所以朱隆下朝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皇后的正宫,朱隆怕遇见温兰秀,独自一人呆在勤政殿,朱隆心中百念翻腾,通过平定汾郡民乱的事,云飞羽已经显出有勇有谋的大将之才,如果稍加培养一定是国之栋梁,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尤其在这乱世,朱隆有意栽培云飞羽留给自己的儿子甚至孙子为用,可杀死亲王却无罪,这个先例是绝对不能开的,朱隆沉思良久,心中暗道:“唉!飞羽年少得志,既然这样就让他多受点挫折也好,正好磨磨他的性子!”对于云飞羽处置,朱隆心中渐渐有了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