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行讲完云落之事,喟然一叹道:“帝王权术最是无情,有用则宠,无用则弃,西风与草原之战实是亏损庞大,可西风现在无力与草原争雄,百姓悲愤不满无处可泄自然会指责朝廷无能,而当今皇上刚刚继位,年少意气,正欲大展拳脚,为免民间不满就把这股民怨转到了你父亲云落身上,皇上他当清楚当初你父亲是奉命行事,可他却无意为云兄洗去污名,他这般所为实在让人心寒!”其实云落之事还有草原忽尓烈的不遗余力,可楚天行不知,只是将其归于朱乾的帝王权术,这样一来,只会更加深云飞羽对当廷的愤恨不满。
听了岳丈所言,云飞羽心中愤怒欲燃,父亲的死后骂名竟是因为朱乾的权术所致,那因此而死的母亲何异于是被朝廷害死,想想父亲云落一生忠义,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云飞羽转脸看着父亲灵位,心中暗自发誓道:“父亲,你时常教导孩儿为人臣子要忠义千秋,如今西风如此待我云家,那羽儿又何必忠于西风!恕孩儿不孝,今后怕是难持云家忠名,羽儿今生也再不会视他朱家为君!”
楚天行强自起身,哑声道:“我对你讲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论能不能杀掉朱兴事后都要离开西风,你是云家唯一血脉,为了柔儿,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说完楚天行转身佝偻而去,这位叱咤西风朝廷二十载的宰相像是突然老了十岁,走路都是颤巍巍,爱女之死实在让他伤心至极,而女婿也要步上一条不归路,楚天行心中那种悲伤实在无法言表!
就在父母灵前,云飞羽将府内剩下的几个忠仆分资遣散,等众仆散去,云飞羽又将母亲遗体火化,将骨灰装入一檀木盒子,用锦布密密包起,再放入一木箱中,锁牢木箱,又将木箱放入云府后园假山一座山腹内,又用假山石掩住那山腹洞口,把这些事都做完,满脸悲然的云飞羽回到自己房中,看着墙上仍挂着的青莲剑,云飞羽不由又落泪,摘下宝剑轻抚,想起楚柔一言一笑,云飞羽恨然自语道:“朱兴!我云飞羽与你誓不两立!”
为了彰显西风不伤国本的大胜草原蛮民,朱隆五十大寿办的相当隆重奢华,中原各国都派出代表出席,分处西风各地的皇亲贵胄也都带着重礼赶回西风京中贺寿,大寿当日宴席近千,而且宾朋满座,仆从如云,年轻的西风当任国主那份潇洒从容让各国代表暗自心折,而寿席宴上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云宫子弟罗碧霄,她那绝色姿颜令在场所有男性宾客钦慕不已,即便是女客也不由心服,就连嫉妒之心都无法升起,因为她们有自知之明,眼前这位女子真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如仙人物,并非她们这些庸脂俗粉所能比的!
当然寿宴也有稍许遗憾,那就是老皇朱隆身体实在虚弱不堪,仅仅露了一面,敬了众人一杯,就在皇太后温雅的陪同下回了天意宫,但这并未影响到寿宴的热烈气氛,各国代表,各地亲王名义上为老皇贺寿,实际上都为新皇朱乾而来,中原各国是想查探西风国力,并要探清新的西风国主是个怎样人物好决定以后与西风的相交,各地亲王那是急欲向新皇表忠心,老皇身体再坏却并非他们所关心的了!
寿宴后庆典一连三日不绝,整个西风京城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而京中百姓忙于观看各路达官贵人自然无暇再到云府生事,云府大门紧闭,府内悄然无声,唯是后园的练武场上云飞羽独自一人舞枪不停,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意,要在幽王朱兴离京时半路截杀,此刻只是在府内静待时机。
庆典刚过朱兴就急不可耐的要回幽州,在这京中,因为皇兄的严厉警告,为了不失亲王身份他不敢肆意妄为,既不能召妓又不能调戏婢女,那朱兴真是感到如坐牢一般,故庆典一完忙进宫向母妃请辞,虽然这个小儿子沉迷酒色,毕竟是亲生骨肉,媚妃对朱兴也是疼爱无比,既然小儿子急欲回幽郡,媚妃也就准辞了,而朱乾更是希望这个没出息的草包弟弟早点消失在自己眼前,故也准旨让他离京,朱兴兴冲冲带着王府亲卫坐上马车就要出京都东门回幽郡,哪知刚到城门口,后边御驾紧随其后,原来那罗碧霄也是今日辞行,那朱乾竟是亲自骑马相送,云宫地处西风京都以东,故而他们也是要出京都东门,看到马上的罗碧霄,朱兴一吞口水,心中暗自鄙视皇兄,“哼!亲生弟弟你连宫门口都不送一下,为了这个女子你倒亲自出京,看来你十有八1九也是看中了这女子的姿色!”
既然御驾亲临,朱兴自然不敢处在驾前,上前行礼参拜,朱乾淡淡点头免礼,倒是罗碧霄饶有兴趣的打量了这声名狼藉的幽王一眼,注意到盯视自己的幽王眼底隐藏中流露出贪婪之色,罗碧霄心中微恼,转脸不再看那幽王,而朱乾也注意到弟弟在佳人面前失礼,咳嗽一声,吩咐朱兴车马在后相随,便不再理会,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东门而去。
这一送直送出十里之远,即便如此,朱乾仍是无意回京,罗碧霄心中好笑,正要再次请辞,让新皇打道回府时前面开路御林军突然来报说前面有人拦路,朱乾闻报甚是惊异,问有几人,那报信御林军喃喃答道:“仅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