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羽沉默了。

六年前，滕羽两岁多时，父亲滕山也检查过他的身体，得出的结论也是不能修炼。他依稀记得父亲当时的失望：“羽儿，你先天经脉阻塞，道基难成。怕是这辈子也不能修炼了，我滕家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所有人都是如此下场？”

滕山三十余年才步入开光期，他将期望全都寄托在儿子滕羽身上，没想到，儿子的天赋甚至比他还差，先天经脉阻塞，根本没有修行的可能，这个结果让滕山难以接受。

“修道之途，过三而无立。罢了罢了，羽儿这一世你便做个凡人吧，下辈子别再投胎滕家！”滕羽能感受到父亲那深深的失望与无奈。难道自己真的不行吗？凡人，如果做了凡人，自己如何报仇？自己如何去找父亲给自己留的东西？如果做了凡人，自己就要眼看着李寒水继续作恶，逍遥法外。自己就要一辈子忍受仇恨的煎熬。

滕羽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

“不，我能修炼。前辈，我不怕，奇迹是会发生的，求您收我为徒。”滕羽抬起头，血红的眼眸盯着灵虚子。这一刻，灵虚子感觉他不是一个孩童，而是一头猛兽，猩红的双眼仿佛要噬人一般。

“冤孽，你杀心如此之重，将来若是一念成魔，必然生灵涂炭，实为修真界的一场浩劫啊！”灵虚子叹道。

“前辈，杀亲之仇不可不报。等我手刃仇人之后，我愿再回灵峰，散去一身功力，永世面壁。求您收我为徒，所有恶果我愿一力承担。”滕羽浑身有些发抖了。

“都是因果报应！罢了，你且入我门下，暂且传你一些呼吸吐纳之法，至于修行之路，你自己好好把握吧！”灵虚子总算答应了滕羽的请求。

“谢前辈成全。”滕羽大喜，灵虚子要收他为徒，意味着他有希望报仇了，滕羽赶忙俯身拜谢。

“还叫前辈。”幽幽在一边斥道。

“哦，对，多谢师尊。”滕羽连忙改口。

灵虚子凝视滕羽，之后轻叹一声，一言不发，飘然而去。

“喂，大漏斗！”幽幽拍了拍滕羽的肩膀。

“啊，什么事？幽幽。”

“什么幽幽，叫师姐。”幽幽气急败坏。

“不会吧，你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好意思啊你！”滕羽无奈。

“三四岁又怎么样，我已经随师尊修行半年了，就连上个月慕名来拜师的那个人，三十多岁了，见了我还不得恭恭敬敬叫声小师姐。这是规矩，跟年龄无关。再说了，师尊传音让我负责你的筑基修炼，你是想学还是不想学？”幽幽说的头头是道，非要滕羽叫她师姐不可，最终滕羽拗不过他，只好就范。

不过，滕羽对幽幽的天资确实折服，修行半年已经进入开光后期，差一步便是灵寂期了，平时也不见她怎么修炼。想想自己的父亲，三十年才这种效果，再看看自己，经脉堵塞，不知前路如何，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