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递上拜门帖之后,借着等待的闲暇,翻开早前揣入怀中的那本蜡黄的书册,虽说这《无心诀》乃是所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心法,然而在他手中,却勾不起他丝毫兴致,与一部普通书册一般无二。
圣神五龙深为长,习性弱续,金行水底潜如并,表封凝细,潺潺归本元,血过五宫而后起,气元初定……
正自莫白看得入神之时,府门洞开,一人莲步碎迈,身形轮廓随风如柳,裙袂飘渺走将出来,莫白连忙将书册收入怀中,定睛细看,来人竟是个妙龄女子。
她来在莫白身前尺许,柔声言道:“主子已知,请随我进去!”
听言,莫白将手中天行剑用油布裹住,背在身后,继而紧随她身后跟了进去。
入得府门之后,只见门后竟是一条长约数丈的石板路,两侧空无一物,亦无守卫,空旷得令人不禁寒颤,石板路的尽头隐约可见地悬挂着某个物体,莫白双眼定定地看着那个悬着的物体,自从刚刚进入府门开始,这里就处处透着诡异,令他不得不小心提防,警醒起来。
倏然,自石板路的另一头姗姗走来一人,那人一身装饰雍容华贵,行走的姿态颇具王者霸气之风,发冠鬓髻甚是整装干净,料定来人定然非富即贵,莫白一路紧随,目不旁视。
“站住!”那人忽然叫住两人。
“奴婢雪柔,拜见侯爷!”
此时莫白终于知道领自己进入府门的女子名叫雪柔,那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原来是一位封封侯爵的侯爷,自然亦算得上是个王孙公子了。
“你家小姐今日说要会见的客人,就是他!”那名侯爷问言道,眼神蔑视,仿佛目空一切。
“回侯爷!正是!”雪柔答道。
“你家小姐今日连本侯爷都不见,就是为了等他这么一个乡野村夫?”
“这个奴婢不知,小姐还在等着奴婢复命,柔雪就此告退!”雪柔谦恭答道。
此时莫白与那侯爷对视了一眼,自那侯爷眼神当中看出,此人极度狂傲,且自视甚高,如若不然,言辞当中也不会将衣着普通的自己,视为野人。
言语不便,莫白也是不作他想,欲抽身离去。
“站住!见到本侯爷连招呼也不打,别以为你是她的客人就可以如此无礼!”猛可,那侯爷一只手用劲按在了莫白左肩上。
“侯爷!”雪柔陡见形势不佳,连忙上前说解。
只见他抬手示意,令雪柔收住了声势。
本来他并未使用暗力,见得婢女雪柔上前之后,忽然间,那搭在肩上的手掌立时重若千钧,五根手指牢牢抓着莫白的左边肩胛骨,自然有些痛楚。
痛得莫白剑眉紧锁,心想,此处透着诡异,且人生地不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强忍下了这几近切肤之痛的刁难。
那侯爷见他并无反抗之意,当即勾起了他心里的好胜之心,雪柔站在一旁,神色慌张,却又不敢做声。
“好小子!真能忍啊!让我看看你这背着什么宝贝呢!”他看见了莫白身后背着油布包裹的东西,,意欲伸手夺取。
莫白连忙侧身避过,此一举更令他性情大发,双手浑然运掌变招,掌拳变爪,直朝莫白身上勾夺而来。
一连三五个来回,未见停手,反而攻势更凶,莫白一直连连退让,眼看着渐渐接近那个悬浮之物,猛可运劲凌空腾跃,翻身后仰,避开又一次夺取攻势,定眼看去,原来那悬浮之物,竟是一柄赤红剑身的利剑,剑身下是一个火池,熊熊火焰不断地炙烤着剑刃。
只见那柄剑,身如翎羽,透着邪气,莫白心想,此剑莫不是江湖久负恶名的饮血邪剑‘戎翎饮血剑’,思疑间,那人后着之势便又逼至,情急之际,莫白凌空借力,挺身越过火池,伸手抓住剑柄,悄然站定。
那侯爷陡见他自剑池当中取下利剑,当即惊恐喝道:“混账!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亵渎此剑!”
然而此时,雪柔的神色更是紧张过他,双眼痴若呆滞。
莫白握剑在手,只感觉此剑极轻,拿在手里,竟如无物,煦煦日光照射在剑身上,莫白持剑横档胸前,细细观摩,原来此剑并非经火焰煅烧而成红色,实则本身如此赤红,相反,虽然刚刚从烈火中取出,剑身竟无余温,料定,此剑果真奇特。
然而此时,那侯爷挺身越过火池,紧随而至,直取咽处,莫白连忙运剑削挡,那剑刃自他手臂之上,斜割出一道血口,逼得他只得悻悻退去。
剑刃沾上血气之后,此时只见剑身更为赤红,透着烈日,发出耀眼的金芒。
看着赤红欲滴的剑身,莫白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他不问究竟,凌势逼人且意欲夺杀,不如就拿他试试此剑的锋芒。
说时迟,那时快,那侯爷被剑刃划伤之后,虽有些忌惮莫白手里的‘戎翎饮血剑’,然而愤怒瞬间冲淡了恐惧,只见他搓掌腹下,浑身锦袍鼓胀,显然是他已经开始懂真格了。
口中呢喃道:“既然你自寻死路,就别怪本侯爷心狠手辣了!”
霎时间,地动山摇,心想,这侯爷的内力果真惊人,看来得再小心些了。
然而此时,莫白只觉手中的那把剑颤抖得厉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轰隆隆!一声巨响,那熊熊焰火的火池骤然间,聚起一团火云。
“看我‘冰霜火炎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