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一个为情所累的痴儿!”商君愁被他反驳得无言以对,长叹一声,这背后的种种,实在是有悖常理,任谁她都是不能对人坦言的,也无人能理解!
“似商姑娘这等来自贤楼的仙子佳人!亦会被情所困么?”看着商君愁一脸伤感的神态,文延武细瞥了一眼,随即慰言说道。
“文兄弟谬赞!都是俗世之人,谁又能真正超脱得了,这俗世的种种牵绊!”商君愁言语间,抬眼望了望浩瀚的夜空,冰凉的月色拂面而来,眉睫处盘桓着,一汪不知是凝结的夜露,还是眼中淌出欲滴的热泪。
那情景,宛若这冰寒寂静的世间,被这蕴含万千惆怅的泪珠儿,点化了。
难怪世人常说:最难缠的是痴儿说梦;最难消受的是伊人泪。
正自文延武被她的一番言辞带入愁绪万丈之时,背后传来一阵异动,顿感杀气渐浓,还未等他缓过神来,只觉一股强力透过背心,贯穿腑脏散于四肢,浑身几乎每一处关节筋肉都是好一阵锥心的剧痛。
整个人被弹起摔出去丈余,跌落之时,余劲犹在,为免余劲带来二次损伤,文延武单掌落地,消去余力,将身站定。
好在,他原本就有些内功底子,支撑着他的本能反应,如若不然这一击重袭,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手紧捂住胸口,佝偻趔趄着身躯,看了来人一眼,正是宿敌马三军。
“内力不错!果然有些功底,受我一掌还站得起来!”见到一击得手,马三军颇为得意,轻蔑说道。
一掌重重击在文延武后背,商君愁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毫无态度,这也是她跟随杨修留在寒雁城时,便早已言明,不插手任何争斗之事。
其实早在文延武踏入雁翎宫之时,马三军便一路尾随至此,早有杀心,若不是商君愁将其拦住,方才这一幕便早已上演。
之所以一直不露踪迹,是想知道,对外人冷若冰霜的商君愁究竟要与他有何图谋。
在得知商君愁有意传他精湛武学后,马三军猛然想到了文延武原先的身份,他是原寒雁城的旧部,自己对他们来说,血债累累。
虽然此时与风怜影结盟,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可在马三军的心里,哪里容得他们渐成气候。
况且商君愁又来自贤楼,性情高冷,叫人难以琢磨,莫白也曾在贤楼停留过数日,难免他们不会没有交情,而自己眼下所图谋的事情本就风险极大,任何可能预知的危险,自然须得提前清除。
如此一来,他便更加容不下文延武,欲除之而后快。
“呸!背后偷袭,小人所为!”
文延武暗自调息之后,发觉内伤并无大碍,显然是,这马三军修习‘血影同心大法’时大耗真元,内力折损厉害。
以致虎头蛇尾,后续不足,若非如此,定然没有这般轻快。
常言道: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文延武心想趁着马三军内力空虚,时机难得,决意要报这一掌之仇。
骤然一个环身跨步,双手甩出两道银光,直取马三军命门要害之处飞去。
文延武的忽然出手,亮招杀至,这让马三军有些猝不及防,眨眼间,那利物便要割喉取命,只得将身后仰,猛退几步,避过锋芒。
而商君愁本以为文延武被掌伤之后,性命堪忧,如今却还能反手还击,当即明白,马三军没能奈何得了他。
文延武毕竟学过《半阙残念》上所载的霸道功夫,出手迅驰狠辣,满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犹如一匹厮杀红了眼的饿狼,直逼得马三军唯有退避之功,难以招架。
文延武所料不假,马三军连番应付下来,内力已然开始不济,胸口接连挨了文延武几下痛击。
眼看着文延武就要将他逼入绝境,除此一害,而文延武所使的功夫几近癫狂,哪里还顾得上停手罢斗。
见状商君愁立时有些担忧,尽管心中很是希望看到文延武掌毙马三军。
但眼下马三军纠集各方势力还未圆满,对龙行司这个数百年来的不败神话还未发起攻势,这有悖冷寒霜与樊孤尘的嘱托。
当即出手迎过文延武癫狂一击,正欲出言劝和,孰料文延武根本毫无停手之意,反而愈发斗得起劲。
趁此间隙,马三军立时遁身离去,消失在了宫墙之外。
商君愁无心与之纠缠,当即运劲托手,将文延武如影随形般紧追的虎狼攻势,格挡在了身前,令其如陷泥沼,无处着力。
稍时!文延武怒气消减,气息逐渐平静回稳,方才明白,自己险些伤了无辜的人。
当然,眼下以他的身手,暂时还伤不了商君愁,毕竟她的武学造诣,远在如今的文延武之上,只不过轻易不露于人前。
商君愁眼见相邀未果,便悻然离开!
场上,又只剩下文延武只身一人,他也很快适应了,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