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古城,岳阳楼,黄昏。
夕阳下的洞庭湖波澜闪烁,道道金色霞光笼罩着湖面,一艘艘双桨小船儿在湖面上荡漾,加上天将近黑了,一层淡淡的云雾烟气笼罩在湖面上,从岳阳楼看去,当真如人间仙境。
云小邪不确定那个矮瘦的信差到底是不是吞了自己的银子逃走,并没有离开,与宋有容还在岳阳楼第三层品茶观景。
忽然,他看到了距离岳阳楼不远的街道上竟有一老一少,那老人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白色布幔。
他眉头一挑,笑了笑。
宋有容见状,问道:“怎么了?”
云小邪微微摇头,笑道:“遇到了老相识。”
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一壶茶,那个老人须发半白,颇有点道骨仙风的模样,只见他的旁边站立一个七八岁大的可爱女孩,女孩手中还拿着一根竹竿布幔,上书:“戏说天下”四个字。
这爷孙二人,赫然正是七日前云小邪在天水城北城码头遇到的那说书的二人。
岳阳城,规模上虽然比起天水城略有不足,但繁华更甚,毕竟这岳阳古城北接长江,南临洞庭湖,数十里外的山脉之中就是钱家老寨所在,不仅有汉人,还有不少身穿苗族百色服饰的苗人。
此刻已经有数十人围在了说书老人的周围,饶有兴趣的等待着。
说书老人也不心急,慢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水兀自的喝着,面带微笑,旁人看来当真觉得这老者虽然模样不怎么样,但似乎有一种气质。
超凡脱俗的气质!
半晌后,那拿着戏说天下竹竿布幔的小女孩见人也不少了,终于开口道:“爷爷,我们今天说什么呀?”
说书老人当下放下手中茶杯轻轻的咳嗽一下,道:“来到这湘西古城,自然要说说这湘西的事儿。”
小女孩道:“那是什么事儿?”
“当今天下,妄求长生者不计其数,如今更是分为诸般门阀势力,儒教一脉的那些所谓的文人骚客咱不说,单单说这与道、佛、佛并立的巫族一脉……”
说书老人话头打开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起来,旁边的孙女还不时的帮腔询问,这一对爷孙组合当真是天衣无缝,加上这说书老人口才极好,围观听书的人越来越多。
从上古巫族说到了如今的湘西四大家族,随后又引入当今局势,自然也很应景的说了一番两个多月后的天山心魔幻战。
就在众人听的如痴如醉的时候,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道:“依你之见,这一届心魔幻战哪一个门派弟子能大放异彩?”
人数较多,谁也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当然,这也是众多看官听客特想知道的,毕竟自己多多少少都在赌坊里下了点银子,关系财路,自然个个兴趣高涨,纷纷询问起来。
说书老人面色僵了一下,随即捏须微笑道:“要说这一届心魔幻战,厮杀角逐只怕比起往届要惨烈的多,百年前黄山一战,魔道退避蛮荒,百年未出,都在竭力培养年轻弟子。近年来名气极大的犹如血公子任无情、鬼公子秦道一、一妙仙子石少贝、梦幻仙子白飞飞都是当世年轻一辈一等一的奇才,修为自不用说,且个个身怀魔教异宝,正道弟子想要对付他们四人,只怕要下一番功夫了。”
就在这时,那道戏谑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你还是没有说哪一派弟子会大放异彩呀。”
老人身边的大眼睛小姑娘皱了皱,觉得这个戏谑的声音越听越是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当下妙目四望寻找声音来源。
奈何面前人数较多,加上天色已然暗淡下来,一时倒也没有锁定那人。
说书老人轻轻咳嗽道:“这……这老夫也不好说嘛,江山代有才人出,不过老夫可以猜测一二,蜀山派的剑公子古玉峰与迦叶寺禅公子空相或许能摘得桂冠。蜀山派乃是有名的剑修大派,攻击力极强,而迦叶寺所修的乃是佛门心法,防守之力远胜其他门派,哎,要说他们之中哪一个能脱颖而出,老夫也不敢确定。”
说书老人的话音一落,那戏谑声音又响起了,只是这一次语气很高,似乎有点愤怒。
道:“有没有搞错,其实蜀山派不仅仅只有古玉峰的啦,你难道没听过一个叫云小邪的绝世少年吗?”
“云小邪?”
众人纷纷摇头,就连说书老人也是面色古怪。
云小邪站在人群之后低声咒骂,自语道:“都是一帮凡夫俗子!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听过!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旁边的宋有容低声轻笑,似乎见此刻云小邪生气的模样她反倒颇为开心,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片刻之后,人群议论声渐低,那小女孩脆声道:“云小邪是谁呀?我怎么没听过?”
云小邪本来失望之余就像想离开,此刻一听那小女孩的声音,他气不打一处来,挤进人群,叫道:“云小邪你都不知道?他面如冠玉,目光炯炯,身材高大,貌比潘安,一身修为更是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连他你都没有听过?还说什么书呀?”
小女孩与说书老人见这个光头小少年都是一愣,说书老人的眼中更是划过了一道睿智的光芒,打量着云小邪。
小女孩则眼睛一瞪,猛然想到这个家伙不就是在天水码头那个大言不惭的少年吗?
真是冤家路窄,她立刻大声道:“原来是你!”
云小邪嘿嘿叫道:“可不就是我嘛,你们竟然没听过我的名号,真是目光短浅至极!”
小女孩又是一愣,道:“你的名号?你就是那个云小邪?你刚才不是说他面如冠玉、身材高大、貌比潘安吗?怎么你……”
云小邪脸色一僵,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段,皱眉道:“我长的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