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男子慢慢的道:“原来她并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呀,看来她确实是为你好,哎,可惜,可惜……”
郜玉琳道:“可惜什么?”
恶鬼男子道:“可惜我还是要我想要的东西,当日云小邪与韩雪梅也进入了八凶困天法阵,他们平安出来,就表示洞内的那幅古图被云小邪所得,最近这几个月云小邪与韩雪梅道行大进,看来是已经参悟了那幅图的秘密,我要那幅图。”
云小邪脸色大变,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天人五衰图只有自己与韩雪梅知道,世间绝无第三个人知晓,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带出来了那幅图?尤其是李子叶,这一段时间她竟没有丝毫表现出来,更没有询问自己,心机之重,让云小邪微微有点发寒。
六百年前一副妙女云烟引发天下大乱,如果让世人知道天人五衰图也出世,只怕又是一场绝世浩劫。
就在云小邪错愕失神的时候,李子叶忽然冷声道:“你想要就要么?有本事你自己找云小邪抢去。”
恶鬼獠牙男子微微摇头,道:“我自然是不会冒险动手去抢的,你和云小邪关系不一般,他对你也极为信任,你偷那幅画最方便。”
“你让我偷?呵呵!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石壁上的那首诗,你的秘密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六百年那次心魔幻战,你和魔教那个家伙眉来眼去动了真情,呵呵……呵呵呵……要是让蜀山长辈们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段fēng'liú史,还是你将云霞仙子得到妙女云烟图的秘密透露给你的魔教小情郎,从而引发天下大乱,单单蜀山派就死伤过万人,连你的恩师逍遥子都是因为这件事而死,你说他们还会认你这个dì'zǐ么?哎,估计自己百年之后,你也没脸去见蜀山派的列祖列宗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子叶俏脸含煞,忽然厉声喝道。周围气息也快速的冰冷下去,强大的杀意从她的身上猛然爆发,周围的狂风忽然加速的一倍有余。
恶鬼男子似乎丝毫也没有在意李子叶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气,淡淡的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人口风可不紧,万一哪天我给这件事给无意中说了出去,到时可别怪我。”
云小邪面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子叶的背影。
他已经猜到六百年前李子叶确实喜欢上一个人,可万万没想到,与她爱慕的人竟是魔教中人!
而且当年云霞仙子得到妙女云烟图的秘密竟是李子叶给泄露出去的,从而直接导致天下大乱,正魔决战在蜀山金鼎。
那一战蜀山派元气大伤,至少有一万人丧命,直到现在才恢复了元气!
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李子叶的所为,但他看着李子叶颤抖的身子,苍白的脸颊,他心知面前的那个恶鬼男子说的肯定是对的,是对的!
“为什么是这样!”
云小邪心中忽然一疼,犹如针扎一般的疼,他并没有去怪李子叶泄露妙女云烟图的秘密,他是在怪李子叶为什么要和魔教中人勾结。
六百年前的那一场混战,实乃是数千年来人间第一大浩劫,修真界在十余日数场的大混战中,死伤超过六万人,无故波及的人间凡人更是死亡无数。
尤其是后期魔教败退时正道与魔教的追逐战,昆仑山脚下七座大城被夷为平地,上百万黎民百姓被波及丧命,想想都觉得可怕。
云小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面对大是大非时,他却能做出最坚定的选择。
忽然,他觉得李子叶的心机好重好重。
为什么那一战之后她就消失了?难道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躲避鬼派长老的追杀才闯入蜀山后山天火峰的无名古洞?
为什么蜀山派镇派神物昊天镜与那幅引发天下大乱的妙女云烟会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她要执意参加心魔幻战?
为什么在慈云庵她会无故消失?
为什么她在慈云庵会对着那个泥人雕像怔怔发呆?
为什么……为什么……
云小邪脑袋活泛,一瞬间就想到了好多的疑点,每一个疑点都让他无比震惊。
现在想来,李子叶身上只怕还有更大的秘密!
雨滴随着雷鸣声缓缓的落下,恶鬼獠牙男子最后说了一句:“心魔幻战结束前,我希望你能把云小邪从罗图山得到的那幅图交给我。”
然后,他走了,消失在黑夜雨幕之中。
湖畔上的那一黑一白两个女子站在风雨中默默相对,雨水很快打湿了两人的衣衫,两人都没有躲避风雨的意思。
云小邪呆呆的靠在石壁上,更没有躲避,无情且冰冷的雨水瓢泼而下,浇在了他的身上,更仿佛是淋在他的身心。
他大口的呼吸着,心中又是惋惜,又是痛苦。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她利用我!她一直在利用我!”
云小邪轻轻的自语着,双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牙齿更是发出吱吱的声音。
他真想不顾一切的跳出来指着李子叶的脸厉声喝问,喝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他终究没有动作,任凭越来越大的雨水吹打着脸颊。
风雨中,传来了一个女子深深的叹息。
李子叶忽然怒道:“是你告诉他的?我一直当你是我朋友!你却出卖我!”
郜玉琳面纱早已经被风雨打湿,贴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显得有点凄婉。
她缓缓的摇头,道:“不是我说的。”
李子叶一字一句的道:“不是你还有谁?我只把这件事告诉……”
说着,她忽然住上了口,似想到了什么人,面露诧异惊愕的神色。
她愤怒的一挥手,面前黑压压被雨水打的啪啪响的十里平湖湖畔上忽然射出一道巨大无比的水柱,如惊雷一般轰然炸开。
只是在这漫天的凄风苦雨中,谁还在乎?谁还能听见?
“乾坤子!”
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女子低低的咆哮,紧接着又是一道水柱冲天而起,足足有数十丈高。
“阿嚏!”
帆布帐篷里的徐天地已经沉睡过去,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捏了捏鼻子,感觉到外面的风雨太大,无奈的起身,将帐篷遮得严严实实。
随即又是一个喷嚏打出,他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子,自语道:“谁在背后诅咒我?!”</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