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言重,不过是点小误会,所谓不打不相识,江湖一笑抿恩仇,我年纪小不懂事,性格冲动了一些……萧大哥宽宥,我却不能不知好歹,赔礼的话实在不必再说,萧大哥再说,我可就没脸见萧大哥了……要不昨儿的事,咱就都不提了?”
萧大胖心想啥也不提了我来这干嘛?我还指着你给我点好处呢,要不是为那点儿好处,我没事寻你个小食肆的麻烦做甚?因此顿时沉了脸,一副无比沉痛的样子:“不,这礼我必须要赔,我萧贺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胆小懦弱到连自己的错误都不敢承认?”
靠,这和懦弱有毛的关系啊?云朝就觉得,自己在厚黑这条道上,还路慢慢其修远,需要继续上下求索个几年。
这萧大胖,能走到今天,可真不是白来的。就凭人家对着她一个十岁出头的假小子能放低姿态,说出这些话来,这家伙就有值得她去学习的地方。
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话诚不欺人也。
云朝想你都这么说了我干脆也痛快些吧:“这么着吧,萧大哥说怎么办?”
萧大胖舜间由一脸的沉痛,切换成满脸的菊花朵朵开:“小公子你要是看得起你萧大哥我,今儿你带来的礼你就收下,收了这些礼,我便当你不再同我计较了。如何?”
“这……岂不是叫萧大哥白破费了?”云朝装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其实真说起来,萧大胖到底没对她怎样,倒是她这边,把人家的人给打伤了几个。真要赔银子,也该她赔才是。
萧大胖大手一挥:“破费啥?我晓得小公子你是个清雅人儿,与咱们这些粗人不一样。送你真金白银的,没得叫你误会我存心侮辱你。”
云朝:……真金白银什么的……没事,我不怕侮辱,求侮辱。
“我呢,又是个爱附风作雅的,其实大字儿就没识几个,总共读过两年书,可这年头不是读书人受要敬重嘛,我倒是淘罗了不少上好的笔墨纸砚回来,家里珍贵的孤本也有一些,要说我也没花什么银子,都是那啥,咳,我那赌坊里的赌客,用来抵赌资的。我想着你们读书人喜欢这些,便寻了套还凑和笔墨纸砚,还有两本棋谱的孤本过来。那笔是湖笔,墨是幑墨,纸是元书纸,另还有一块和田籽料原石,尚未雕琢过,给小公子拿去玩去。”
云朝一听元书纸,便眼前一亮。
元书纸可是四大名纸。新中国后,元书纸的生产地富阳出的新品书画纸,那可是与宣纸齐名的书画纸,云朝是见过富阳书画纸的。
却不知道这古代的元书纸,到底是什么样子。
后世的元书纸,历经千年,与现在的工艺肯定是不一样的。
“真的是元书纸?”
萧大胖呵呵笑道:“给小公子的东西,哪敢作假?小公子瞧瞧。”
一边说,一把把装了纸张的一个大匣子递到云朝面前。
云朝顾不得客气,急忙打开匣子瞧里头瞧着的元书纸。
果然是纸面光洁,色泽白净,虽不至于象后世诗文里形容的“纸簿若蝉衣,韧力似纺绸。”那般夸张,但也绝对算得上顶极的好纸了,哪怕云朝的纸坊里生产的桑皮纸用了远高于此时千年的造纸工艺,也不敢说自己造出来的纸,比之元书纸,强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