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在一边看着老掌柜气的不仅手在抖,连那一脸的花白胡子也在抖,不敢上前劝解。
左天青气了半天,方缓了过来,狠狠的跺了跺脚,又起一地灰尘,恨骂道:“坚子可恶!可恶!”
小厮腹诽,什么坚子,人家是姑娘家。求人没个求人的样子,还摆老掌柜的谱呢,别说人家燕东家,便是我,也不愿意搭理你。
可他哪里敢说?见老掌柜缓过气来,方上前小心翼翼道:“掌柜的,要不先回去?”
站在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的,他也觉得丢脸啊。
左天青一甩大袖,道:“走。”
云朝和翡翠两人离了左天青,总不好在城中纵马,放慢马速,翡翠好笑道:“那姓左的老家伙,这回怕是被姑娘气的不轻。”
云朝撇了撇嘴:“气就气吧。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他,只是看他一脸倨傲的样子,心里不爽罢了。这些人就爱没事找事儿,和气生财,大家开开心心赚钱多好?他一个掌柜的,难不成比萧大老爷还高贵了?可你瞧瞧人家萧大老爷的行事,再瞧瞧他的。这世上啊,没什么长久的恨与爱,仇与情,利益才是永恒之道。左老头活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的商人,还没萧大老爷活的明白呢。在银子面前,面子算个屁。”
翡翠忙道:“姑娘这话,外头可千万别说。太粗俗。”
被说粗俗的云朝哼了一声,世人就是这么虚伪,可她就是活在这么个世情下,人要走的长久,当然得与世俗同步。不管什么年代,出头鸟永远是要造枪打的。因此虽然心里不认同,还是老实点头:“我知道的。”
两人到了万富酒楼,就被萧大胖亲自迎了进去,见云朝脸上不大高兴,进了雅间,萧大胖笑道:“哎哟,小公子这是怎了?莫不是担心府上几位爷和少爷?若有需要的,只管与我开口,府城山阳那地儿,我虽说不算熟悉,有事却也能托人去办。”
云朝摇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露出惯常该有的笑来:“劳萧大哥惦记了,只是来的路上被人恶心了一把。这会儿看到萧大哥,什么坏心情都丢啦。”
这话愉悦了萧大胖,哈哈大笑道:“我就说我怎与小公了一见如故的,合该咱们投脾气,小公子只说话,就叫人爱听,行事更是大气磊落。能叫小公子不开心的,想必是遇上那客中来姓左老家伙了吧?”
“咦,萧大哥果然消息通天,这也知道?”云朝故作惊讶,其实左老头今天能在路上堵他,显是最近一直留意她的去向,这盱城县里,又能有什么秘密?萧大胖知道也不奇怪。
“这算什么,”萧大胖一边让人沏茶上水果点心,一边摆手,不介意道,“客中来眼看着开不下去了,如今又成了盱城县酒楼里的笑话。老左若不想点辙打个翻身仗,客中来势必是要卖掉的,可现在这个情况,想卖也只能低价卖了。左家未必愿意放弃盱城县这个地方,怕是逼着老左想招儿呢。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可不得求你给支支招儿?我们万福和云来酒楼生意有现在这般红火,可都少不了你的帮忙,那老左去求你,也是当份的。再则现在客中来人心浮动,想打听点儿他们的消息,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