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一笑。儿子也才十三四岁,可他个子大,看着倒象十六七的,也难怪有人家看中他,托了人来说合。
若是早前,她还病着,连个请郎中和买药的钱都没有,哪里还敢想什么儿子的亲事呢?就是她敢想,那样的家境,谁家又舍得把闺女说给她家的大牛?
如今自己托儿子的福,住进了两进大院子,还有小丫鬟服侍着,且那位冯老爷子是个神医,得了冯老爷子的看诊,自己的病根也去了,只要将养就着行。如今谁不羡慕她的好日子?
她现在,也就盼着儿子快些成人,娶个好媳妇儿成个家,再给她生两个大孙子抱着,再没别的想头了。
这边母子两个闲话,云朝则看着晚照,暗自叹息。
刘直对这小子的身世讳莫如深,说他的身世不简单,难不成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流落在外的王公贵族?
唉,甭管什么年代,寻常百姓家的日子才简单。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可也只是为着衣食住行而忧而愁罢了,只要勤奋,总能过得下去吧。一家子和和乐乐的,多好?可这豪门里头,动不动就是要命的事儿,她宁愿自己真就是燕家的姑娘云朝。
看着晚照,云朝不免生出些兔死狐悲的感概来。
她不是个多事的人,但好歹和这小子相处了些日子,任谁对着个天天跟在自己身后,眼巴巴的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姐叫着的孩子,也不可能真没一点感情,养条狗也舍不得呢,更何况是个小正太?虽然这小正太性子孤僻了些,可这孩子的经历真心可怜,性子乖戾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的孩子?又为何会被人追杀?也许明天就能从刘直嘴里知道了,云朝暗想,如果自己能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吧。
若是不能……那也就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再同情这可怜的娃,也知道这可怜娃是个烫手的山芋,是不好砸在自己手里的。因为她不仅仅是自己,她身后还有燕家一大家子人呢。
第二天一早,用了早膳,到了和刘直约定的时间,云朝找了个借口,和翡翠一道出门,去了后山。
到了地方,刘直果然已经等在那里。
刘直行了礼,道:“属下前段日子给将军办差,这才耽误了行程,直到现在才来。纸坊的事情,原是有丙组的人负责的,不过属下刚好有事要来找郡主,便讨了这差事,跑了这一腿。”
云朝知道他要说的可能就是晚照的事情,不过这事等会儿再说,她得先问问纸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