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便把在码头那里遇上人纵马踩踏路人,她救了个孩子,然后与纵马之人动手,差点被抓走,这纵马之人,又是瞿家嫡子,瞿王妃的内侄之事,一一与独孤沥说了。
“你怀疑,这瞿星之所以出现在盱城县,是因为你的缘故?”
云朝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防患于未然。八舅舅,我不怕他们对我不利,可燕家于我有恩,我却不能让他们受池鱼之央。我不能回报这份大恩,已是惭愧,又如何能让他们因我而至于险境?再则,燕家也非寻常人家,燕家在朝中为官的有十多人,我所在的这一支,有一位叔父刚中了解元,这样的人家,若是被人动了手脚,真闹了出来,就不是小事。我今天来求八舅舅,也不全然只是为了燕氏,也是为了为皇室遮掩。还请八舅舅您助我。”
独孤沥默了默,才道:“你想让舅舅怎么帮你?”
他用“舅舅”自称,而非“我”,这便是承认云朝的身份,并且亦视她为自己外甥女了。
云朝一颗心放下,笑道:“我的身世之事,自有哥哥去想办法,独孤家扯进来,对独孤家不好。所以我只求八舅舅您借我些护卫。瞿家要找死,那是他们的事,我只管护好我的家人就是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人禀给哥哥了,瞿星出现在盱城县的事情,因过了堂,县衙里自有他过堂时画的押,且还有盱城县的百姓与县学的三名学子作证,这三名学子中,有两人身份也极特殊,别说一个瞿家,就是秦王府想左右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瞿星在盱城出入之事,板上定钉,谁也抹不了。再加上我的事情,瞿王妃其心可诛,哪怕瞿星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因为我,如今,也只能是为了我,她是说不清楚的,也无从去说。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再有,我想,我如今在燕家的事情,有了这一次的机会,哥哥也必不会再瞒着圣上,哪怕他之前不知道我在燕家,这次也会知道的。等皇上知道我在燕家,那我回京之前,谁也不敢让我出事,否则……所以八舅舅的人,我也不会借太久,帮我渡过眼前这个难关就好。”
独孤沥思量了一翻,觉得她说的句句在理,不免打量了云朝一眼。
独孤游常夸她的这位婆家侄女,独孤沥也相信妹妹的眼光,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姑娘,竟然有如此谋略,懂得如何顺势而为,把一手烂牌给生生扭转成好牌,也让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尤其是小姑娘,竟还是他嫡亲的外甥女,是他妹妹的血脉,独孤沥惊讶之余,看云朝,真是越看越喜欢,叹道:“你果然是你娘的孩子,虽失了记忆,可骨子里的优秀,是无法掩去的。你身上流着一半我们独孤家的血,我们独孤家的人,该当如此。不过是要几个人罢了,舅舅如何不答应?你放心,从前我们不知道还罢了,如今既知道了,有舅舅在,若还叫人害了你,我们独孤氏也不配享誉这数百年!舅舅无论如何会护住处你和燕家的。至于你被人迫害至此……你还有娘舅,独孤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这个账,舅舅们必会找人算清楚。”
“明珠谢过八舅舅。”云朝行了大礼。
独孤沥拉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了,摸了摸她的头,叹道:“我是你舅舅,又谈什么谢?如今想来,倒也难怪,你外祖要把你阿游姨母嫁给燕家姑爷了。我从前还奇怪呢,燕家姑爷虽不错,又是你游姨母自己看中的,可也不至于让我独孤家的嫡出姑娘下嫁。现在想想,燕家于我们家有大恩呢,既是你姨母自己相中的人,嫁了,也算是代咱们家报了一点恩情。”
云朝忙道:“八舅舅,我九叔人极好的。他和九婶婶很般配。燕家人也都很好,您放心,九婶婶嫁过来,肯定一辈子都会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