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记忆起,看别人都是鱼唇的凡人,淡定了十多年,燕展昭觉得,这回实在淡定不下去了。
不是淡定不淡定的问题。
他这是被雷劈了!
谁被雷给劈了顶着一头倒立的头发,满脸黑炭,还能淡笑风声举重若轻的?
反正他不能!
“是!”
燕展昭被这一个一定肯定以及必定的“是”,给彻底的从被雷劈了的梦游装态里给惊醒了过来。
“九叔,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燕展昭:……
他的理由有很多,朝儿太小,朝儿是侄女,朝儿……
但一句“有何不可”,却让那些理由都成了自己都是无法说服的借口。
是啊,有何不可呢?
再小,过三四年及笄,便能定亲,他难道等不起几年?
侄女?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他一向把她当成后辈侄女看的,可,这样的的理由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他想起那丫头眼眉弯弯的巧笑倩兮。想起那天她落水后,他去救他,结果反是她救自己,那落在他唇齿间的轻柔。还有,她那天伤了后,在自己怀里躺了一整夜的小小的身体,燕展昭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如春雷惊醒的幼苗,破土而出。
那些从前从来不曾深究也不敢曾究的,似乎这一刻,都苏醒了过来。
他可以看着她长大,慢慢变成自己期望的,亦是她该有的样子。
看着她在自己的身边绽放,而这一朵世间惟一的亦是最美的花朵,是属于他的。
这是……怎样陌生,而又让人惊喜的如同得到世间最珍贵的的稀珍的感觉?
他心里就象突然绽放满天烟花,那么明亮又那么美,充满了希望,却又害怕绽放过后是无痕。
如果从来不曾期望过,便什么也没有。
可是渴望而又失去呢?
那丫头,她一直视自己如长辈吧?他大了她整整七岁,好象老了一辈子。她会喜欢上这样的自己吗?
燕展昭有些恍然。
不,他自信会如珠如玉,视她若世间最珍贵的去呵护,哪怕她不愿意,不喜欢,那也没关系,还有那么长的岁月呢,他燕展昭若不能赢得一个小姑娘的心,不能让她信任他,依赖他,不能让她见到自己便心生喜悦,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她生命里最好,亦最适合的选择,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呵护她一辈子?
燕展昭抬起头,对燕宏扬道:“五叔……此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