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得到手握重兵的独孤氏的支持,刘镛取了独孤氏之女,这本是一桩政治联姻。
而刘镛与瞿氏是从小的情份,大齐立国,刘镛作为秦王,他纳个侧妃,亦是无可厚非之事。
天启帝知道他和瞿氏的感情,亦知道刘镛纳了瞿氏,必会与独孤王妃生隙,与独孤王妃生隙,何尝不是与整个独孤氏生隙。
一个是大齐手握兵权战功赫赫的亲王,一方是在北疆无可取代的独孤氏,天启帝是帝王,即便他对弟弟并无猜忌,也不会任这两方全无忌缔。
他是帝王,帝王之心,有些事情,虽不以为会发生,却也会防忠于未然。
所以他顺水推舟。
他没想到的是,独孤王妃竟然会被这两人生生逼死。
所以他只能拿一个刘瑜去安抚独孤氏。
所以他会封刘玉琯为独一无二的明珠郡主。
可他没想到,在战场上用兵如神的弟弟,竟然会蠢到让瞿氏在秦王府后院里一手遮天,已经逼死了独孤氏,竟然还容不下一个明珠!
那个蠢妇,同样的手段,一次不成,竟然还会再用一次。
如果刘瑜还没有找到明珠也还罢了。
可是刘瑜已经把明珠护的密不透风,她竟然还派人去想灭了明珠的口。
如果她得呈,死的将不会是她一个人,而是瞿家满门。
瞿家满门天启帝根本不在乎。他在意的是,瞿家满门只怕也浇不灭独孤氏和刘瑜心头的怒火!
然后他要拿什么出来平熄独孤氏的怒火?拿自己亲弟弟的命?
天启帝从来没有对刘镛说过如此重话,刘镛听得满背冷汗,那一句,便是在说瞿氏私覤帝心,是死罪啊。
果然,天启帝道:“朕可以容她一次,她不知悔改,你也不知教她悔改,朕还有何理由再容她第二次?残害皇家血脉,她罪不可恕。瞿氏,不能再留。朕容她体面的死法。白绫还是鸠酒,你帮她选一样。”
刘镛咚的一声,跪到天启帝的面前:“皇兄,请再给她一次机会。臣弟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有第二次。臣弟……”
“你果然是朕的好弟弟,为了一个女人,你跪下求朕?刘镛,你该知道,靖海王世子妃也出自独孤氏吧?朕当初为安独孤氏的心,表示朕对独孤氏并无猜忌之心,所以赐婚独孤氏之女于靖海王世子,可我没想到,你的王妃被你生生逼死了,靖海王世子妃,竟然也死了。独孤氏若多揣测,以为是朕有意如此,你说,独孤氏会如何?朕若不罚瞿氏,朕是不是该派你去北疆灭了独孤氏,让你亲手杀了你的嫡长子?然后再大开北关的大门,引草原各族入我大齐?朕把这大齐江山,拱手让人,让我大齐百姓,再次生灵涂炭?你告诉朕,是不是?”
刘镛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作为大齐最尊贵的王爷,他半生顺遂,从来没有打过一次败仗,从来没有求而不得,惟其如此,他此刻才觉得,如果连自己挚爱的女人的命都护不住,他还算什么大齐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