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朝也知道,自己潜意识里不愿意什么都瞒着他。并非她不够谨慎,可她不愿意因为谨慎便什么都不做,她不愿意因一个谨小慎微便捆住自己。
她不是琯儿,可她又是琯儿。
她不愿意欺瞒真正爱护她的人,而哪这份爱护,是基于琯儿的。
可她也不能实话实说。
云朝看向刘瑜,眨了眨眼,道:“哥哥,你信我吗?”
星华灯影,她的眸光亦真说幻,流光如影,他信,可是这个信字,在刘瑜的舌尖缠绕着,他竟说不出来。
仿佛一说,便会失去什么,可不说,又似乎会丢失一件对他而言,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
刘瑜从来不知道,原来古人所谓的一字千钧,便是这般感受。
可他到底败在了那赤诚若稚子一般的目光下。
“哥哥,信你。”
云朝松了口气。
她终究是赌对了。
她的一切其实都经不起细究。刘瑜未必没有怀疑过他。别人亦未必没有怀疑过她。
可燕家的祖父兄长们不愿意疑,刘瑜亦不愿意疑,因为他们爱她。她对他们是家人,不必疑。
然而若有一天真的疑她,她拥有的,便都成了水中花。她不愿意失去,因为不管是他们,还是自己,所付出的,都是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只要刘瑜不疑她,别人她就不怕。因为有刘瑜这样的哥哥,他若信她,便会护住她一辈子,哪怕天下人都疑她,只要他信,她就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这天下。无人能撼。
为了他给予自己的,她愿意云冒一回险。她觉得自己会成功。
这是对他,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虽然她其实并不能说所有的实话。
云朝告诉自己,我就是琯儿。
生命奇妙,她就是琯儿,谁能说她不是?若不是,她如今是谁?所以她是。
“哥哥,我在被燕家祖父和燕家大哥救之前,做过一个梦,在一个很奇怪的世界里,活了一世。那里……是与大齐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科技高度发达,人民安居乐业,国家富强,百业俱兴。农民种地非但不用交赋税,国家还会补贴银钱。那里物产丰富,五谷之外,还有很多高产的农物,所以百姓不用担心会饿死。那里所有的人出生后,到了一定的年纪,都要接受国家九年的义务教育,不必交钱,当然,如果想再进一步,就得凭学识考取了。或者想学更多的东西,也得自己家出银子,那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识字。人人都可以凭本事去找工作争钱养家,不论男女。那里交通发达,千里之地,凭借交通工具,不过一两个时辰便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