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依旧还是有些尴尬的。这种传说中的未婚夫找上门来,而自己却是占了故事中的姑娘的一切却又不是那个姑娘……
这种微妙的感觉。
尴尬里又带着点钝钝的心痛心疼。
当然不是为了那个未婚夫,对她而来,那个人和她没关系。
她为的是爷爷还有哥哥们。
因着这未婚夫的到来,爷爷和二哥他们,定然是会想起真正的云朝的吧?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失去亲人更深的伤痛呢?
而这样的伤痛,哪怕是时间这个可以抚平一切的东西,都无法真正磨灭。只能说,因有她的存在,代替了云朝给予家人安慰,让那伤痛变得浅淡了些,而不是不存在了。
而因为这份代替,她在享受着爷爷和哥哥们对她的疼爱,享受着畅儿还有双胞胎宝贝对她的依耐时,既幸福,又羞愧。
或许,如果没有她,真正的云朝便不会消失呢?
虽然知道这份假想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她一直代替着云朝在燕家生活,享受原本该是那个早夭的好姑娘的一切,并且这一切并非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可她依旧忍不住会那样想,也因此总希望能对爷爷更孝顺些,对哥哥和弟弟妹妹们更体贴些。
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假若云朝有灵,看到她这样待她的家人,至少会觉得安慰。
若说从前她待燕家亲人尽心尽力还有着报恩的成份,时至今日,他们在她的心中,早已经是她的血缘至亲,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且丝毫不比她这身体的真正血亲刘瑜在她心中的地位差。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冰天雪地的阳光午后,她频临死亡的时候,那个救了她的慈祥的老人,还有那个如同九月天空一样明郎的少年。
云朝记得大哥曾经独自去临江府寻找过舅家,只可惜因着战乱,周家大舅母带着小舅母回了娘家,而两位舅舅跟着海商出海未归,并未见上。若非那一次,大哥云川也不可能结识她的亲哥哥刘瑜,并在剿匪时立了功,被刘瑜赏识,从而投了边军,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燕家历史上第一个将军了。
哥哥们重视舅家,云朝当然也会重视,因此才一听到阿烟禀报,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前院爷爷那里见客人。
至于她那个“未婚夫”家,云朝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抱歉的。虽然有些许的尴尬,还有对真正云朝的痛惜,可毕竟她不是真正的云朝,这门亲事,当然是作不得准的。
云朝问阿烟:“畅儿和蔚儿夕儿着人去说过了?”
阿烟笑道:“才刚二姑娘和蔚儿都在姑太太那里,这会儿怕是已经和姑太太去了老太爷那边,倒是夕儿和表少爷还在族学里呢,已经着人去叫了。”
云朝到前院的花厅里时,果然已经是一屋子人了。
畅儿、蔚儿和姑母还有语表姐果然已经到了,二哥也在,和客人们分主宾而坐,正说着话。
来的客人倒也不少,足有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