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他自己挑的路。”红衣少女有些出神:“他从来都是把自己放上赌桌,能走到今天的地步,靠得就是这股决然锐意,才能在血炼之中,死中求生。倘若逃跑,失了锐气,他就输了。下次血炼,就是他的死期。”
最后一句,红衣少女说得异常笃定。
严海心神剧震,他只觉得神炼之道,诡异莫测。
“有句话你要记住。”红衣少女幽幽道。
严海连忙恭敬俯首道:“请小姐赐下。”
“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红衣少女淡淡道。
严海心神一颤,这一句仿若醍醐灌顶,他心有所悟,体内的血气翻涌,但是他却浑若未觉。严海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木偶一般。
红衣少女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远处的战斗上。
藏在暗处的田宽脸色铁青。
他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战斗,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陷入僵持。战前他布置的重点都在艾辉身上,在他看来,艾辉才是院甲一号队最有威胁的人,只要把艾辉干掉,其他人都是乌合之众。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觉得最有威胁的艾辉中招了,而他视作乌合之众的其他人突然爆发。
要不要自己出手?
田宽脸上阴晴不定,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身边还有四位血修,要不要投入战斗?
这次他投入的力量已经不小,八名血修用来对付区区院甲一号队,他觉得有点杀鸡用宰牛刀,然而结果和他的预期完全不同。
他没有出头的打算,头顶上的郁鸣秋就像一把高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斩下。他亲眼目睹郁鸣秋的强悍,不想用自己的小命去试郁鸣秋的利箭。
郁鸣秋被天空的血禽缠住,在田宽看来这是天赐良机,他才策划了这次行动,并且为了这次行动配置了整整十二名血修,剩下的血修,此刻正在松间城各个角落行动。
血修折损的速度和他预期很吻合。
刚刚成为血修,实力上升很大,但是没有经过修炼,对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还非常陌生。他们的实力比一般的元修要强许多,但是数量太少,四十五名血修对于偌大的松间城,就像把沙子撒在水塘里,眨眼间不见踪影。
到现在为止,他还能感应到的血修,是二十八名。
如果减少的血修都是折损,他一点都不奇怪,他没打算把这些血修当做炮灰,而是把他们当做高级炮灰。
他们的作用,只不过是为了制造局势的混乱。
田宽没有想到的是有血修逃跑,他们逃进城外的森林,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战况激烈,田宽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追击。
对田宽来说,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同时监督四十五人,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他小看了这件事的难度。他以前并没有相关的经验,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选择自己不熟悉的战斗方式,才是导致当下局面的最大败笔。
郁鸣秋的到来,更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天空的血禽,是他计划中的重要帮手。松间城一直没有受过天空真正的威胁,突如其来的血禽,足以让松间城死伤惨重。
没想到郁鸣秋来了,而且凭借一己之力,撑起松间城的天空。少了最大的威胁,松间城的幸存者们很快组织起来,抵抗血兽。面对地面的血兽,他们很有经验,虽然数量多了些,但是并没有出现田宽预期中的崩溃。
这也直接导致血修的死伤惨重,对手并不强大,但是在数量上依然占据优势。
都是该死的郁鸣秋!
田宽心中把郁鸣秋不知道诅咒了多少遍,但是显然诅咒对形势没有半点帮助。眼前的形势让他感觉骑虎难下,他有些懊恼,自己太过于着急。
以城为布的计划需要钉下九根金针,现在才钉入第一根金针,还有八根,自己有足够的机会。但是现在八位血修被院甲一号队拖住,如果这个时候放弃,那八位血修就白死了。
失去八位血修,他的处境会更糟糕。
犹豫了片刻,田宽心一横,发动攻击的信号。
潜伏在暗处的四名血修,就像四道幽灵,悄然朝场内摸去。
吞噬了血晶的楼兰双目光芒忽然停止闪动,明亮的眸子黯淡下去,变得深邃深沉。暗红的眸子让苍白的面具更加安静冷酷,他此刻浑然一座无声的雕塑。
没有风吹过,楼兰却像风化般,扬起风沙。(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