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串大婶儿都快五十了,被个俊小伙叫大姐乐的满脸开花,解释道:“小老弟你可说错了,大姐我就是给人打工的,这汤和酱都是我们家老板弄的,味好是吧,好你就多吃点儿,大姐给你算便宜点儿。”这小子可真是俊哪!
丁子浩道:“哦,那你们老板是谁啊?”
“你找我们老板啊?”大婶儿也没多想,伸手指了下店里头正忙活着给客人找钱的纪果:“喏,那个穿粉白色夹克衫儿的姑娘就是我们老板。”说完回过头就收盘子,手脚也不得闲。
摊子前的生意忙,大婶儿也没顾着多想,问她老板是谁就照直说了,也没寻思着跟先头的问题联系在一块儿。以至于丁子浩就误会了,认为店里头的就是老板,压根儿没考虑这老板也可以为复数,调制串串汤底的会另有其人。
“听见没有,这些都是那小妞儿做的。”丁子浩手肘拐了下简勋,让他往店里头看:“还别说,长得还挺不错。”
简勋抬头看了眼,脸色沉郁瞧不出在想些什么,只淡淡的说了句:“你还吃吗,不吃就走。”也不等丁子浩回应,丢下手里吃到一半儿的串串抬脚走人。
“哎,怎么走了呢?刚才不是吃得挺香吗,说变脸就变脸,真是的——”丁子浩絮叨着拿了零钱过去,顺手又包了几串拿口袋拎着小跑的追上去。
客运站点依旧热闹人声鼎沸,没有人在意发生的这段简短的小插曲,青山镇街面的人们还持续着每日里的做息,忙碌、悠闲周而复始。
这年的冬天,对于姜家堡子多数人来说都改变不大,没有农活等着干,天寒地冻,懒散的躲在家里猫冬。
而对于贫困户的纪家来说变化却是翻天覆地,以往入了冬到大井沿儿去挑水就是件苦差事,光是拽着粗砺冰冷的麻井绳手都会被冻得通红,再溅上点井水,那就更别提冷得钻心了。手套太薄戴着根本就不顶事儿,太厚又挡碍提井绳直打滑,铁桶表皮因冷箱化,碰到手上连肉皮儿都给沾下来。如今院子里打了井,推个电闸水就进了屋里,别提多省劲儿了。
再说家里头烧得柴禾,以前为了节省除了做饭时候烧那点火,根本不会格外再烧,而且还都用得细绒枝儿,一捆烧下去也不顶多大事儿,炕上刚温乎没过一会儿就凉了。
自打在街面上开了水果蔬菜店以后,家里有了进项,条件好了不老少,这方面自然不会再屈着了,入冬前纪岩特意买回了一车大柴,全是手腕以上粗细的木头棒,拿电锯截成几段,斧头劈开晾晒干,往灶里塞上几根能烧上一两个小时,炕被煨得直烫手,哪怕到了下半夜都不会再被冻醒了。
除了这些在吃用方面也比以前好上太好了,往常开春就得准备着种地买种子化肥,手里头的钱不充裕,到集市上挑那价钱最便宜的猪崽儿抓回来养,一分价钱一分货,钱少的必定都是有点儿问题的,不是有病那就是体质弱,勉强养起来长势也不如人意,到了年底能凑付个二百来斤就算不错不错了,半道上病死的也不是没有过。
今年的猪养得虽然不算差,可也没超过往年多少,全家五六口子人,额外中午还得带上店里几个服务员的饭,这二百多斤的猪那显然是不顶事儿的,全家人一商量干脆再买头猪回来,也省得没肉吃的时候到街里现割价钱贵不好,肉也准成。
刚到冬至节气,天儿冷的能冻住东西了,堡子里的人家就开始碌碌续续杀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