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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冕的别墅在离市区有些远的地方。
他常年在外,一年里能着家的时候没几天,现今已经十二月了,再过俩月又是一个春节,算下来几百天里也就只有这么些日子能让他停一停,喘口气。
室内温度适中,窗外漆黑一片飘着寒雨,顾冕一进门就将外套甩在了沙发上,一边往卧室走,手里一边扯着领带,到他进浴室时,身上的衣物已经零散扔了一地。
林江跟在后头边捡边念叨,“我的大爷哟,你进去再脱成不成,暖气开了还没几分钟,冻着了怎么办呐!”
瞥一眼窗帘后头若隐若现的透明落地窗,外面雨珠缠绕,寒气森然,黑色的夜就像一个巨大的洞,等着吞噬一切。
他们刚从生日会回来,进门的时候淋了点雨。
寒气太重,林江打了个冷战,里头响起哗哗水声,他顾不得处理自己,先朝里喊道:“水温调高些,你别冻着。”
门铃这时候响了,林江把手里的衣物放到沙发上,赶过去开门,看清外面站着的人时却愣了一瞬,“冉……冉小姐,你怎么来了……?”
冉湘站在门外,两手提着购物袋,大衣外套被打湿了些,她笑着进门,在林江身侧低头换鞋子,“今天不是杨总生日么,我想顾冕应该也回来了,好久没见,所以过来看看。”
进客厅,在茶几上放下手里的东西。
冉湘趿着拖鞋走到顾冕卧室门口时,他正好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她倚在门边,手指一弯,指节在门框上轻叩几下,“想吃什么?我给你煮点宵夜。”
顾冕漠然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到镜子前坐下,“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冉湘脸上的笑容滞缓一瞬,收拾好表情,又若无其事地走进房间,“你还是老样子,这房间也还是老样子,那挂衣服的架子……”
话音突止。
她看到镜台旁那张桌上,正中央赫然放着一幅相框。
照片里有两个人。
“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冉湘的语调陡然变了,刚要拿起相框,手却在瞬间被人捏住。
顾冕不知何时起身过来了,脸上像是结了层霜,“谁让你碰的?”
冉湘一愣,下一秒,手上的痛感让她‘啊’地惊呼出声,顾冕捏的越来越用力,她想要把手抽回去,却动不了半分。
他钳得死死的,像是要就此把她的手捏断。
“我…我没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开始挣扎,“我明天还要上节目……顾冕!顾冕你松手……!”
顾冕狠狠一甩,冉湘趔趄地倒退了几步,看着他的表情,眼神开始有些慌。
“出去。”
他没有再上前,也没有再做什么,语气却让人从头寒到脚底:“现在、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
冉湘走后,林江进了顾冕的房里,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一阵内疚:“都怪我!我一愣神她就进来了,下回我一定会先看清,再也不乱开门……”
“和你无关。”
顾冕冷冷打断,垂头看着相框,手指在照片中人的脸上轻抚,小心翼翼地,连指尖都颤了起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
他紧紧闭上眼,“啪——”地一声,重重将相框盖在桌上。
力道过重,外面的那层玻璃碎了。
那两张明媚的笑脸上,也仿佛有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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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边坐着两个人,卫舒夷居里,傅容引居外,两人正慢条斯理地吃着宵夜。
“前面和你说的话是开玩笑的,工作室其他人员很快就会到位。”
见他一脸沉色,卫舒夷无奈笑道:“经纪人和摄影师由我来,其他的会请专业人士,你不用担心……我有经纪人资格证。”
他却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先前她说由她一人承担工作室所有职务,他都能接受,并在律师核查过后果断地签字落草,可见并不在意这些,想来不是因为这方面原因在苦恼。
卫舒夷懒得揣摩他的心思,索性闭上了嘴。
“卫小姐……”
“叫我名字就行。”
她小口吃着,速度快却并不粗鲁。
傅容引沉吟半晌,有些踟蹰地问:“你这么希望我到达你前男友的高度,是不是顾冕他……做了‘错事’,所以你才这样?”
筷子一顿,她问,“你很想知道?”
傅容引用力点头,觎着她的脸色,停了一下,又用力摇头:“就是好奇…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你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没关系……”
“他没有。”
细碎的刘海从她耳边散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她低着头,没有其他的话,只是重复:“……他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