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聚灵血阵之所以不曾波及到凤鸣阁，是因为秦老对其安置的结界加护，所以才让凤鸣阁中的众人逃过此劫，后来顾九溪继位，让都城渐渐恢复到往日的兴盛。

而作为秦老培养的暗卫，涟漪受到了顾九溪的重视，为顾九溪暗中拔除敌手，得到了不少人的畏惧，也无人再敢将她当做一名普通的清倌。

只是不知涟漪出于何种缘由，她非但没有借此离开凤鸣阁，摆脱妓子的身份，反而将鸨娘的身份支持着凤鸣阁，也因此让阁中的姑娘们有了靠山，不少人对她又爱又恨。

白紫苏一面听着梨落略显唠叨的叙述，一面思索着涟漪与魔修存在联系的可能性，转头问道：“梨落，你有没有觉得涟漪有些不同于常人的表现？”

梨落愣了愣，随即摇头：“我已经有十余年不曾见过她了，对了，涟漪姑娘一直都记着你，每次闲暇之时都与我谈论你的事情，倘若你直接去找她的话，她应当会很乐意的。”

白紫苏神色一僵，涟漪会很乐意见到她，估计是很乐意见到她去死吧，毕竟她当初可是在苏瑾礼的面前踹了她一脚，虽说是为了救她一命，可却着实做得过了些。

“如若有空，我会去见一见她的。”白紫苏又与梨落寒暄了些许时辰，这才与她告别，虽然看得出梨落的依依不舍之情，可白紫苏绝不能让梨落卷入此事之中。

虽然过了许久，可凤鸣阁的布局仍旧与以前一模一样，白紫苏状似随意地向一名路人问了问涟漪的住处，却没有堂而皇之地去见她的打算，反而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涟漪的窗外。

屋内空无一人，烛火摇曳，书桌上的墨迹半干半湿，应该是刚出去不久，白紫苏蹑手蹑脚地进入，一股熟悉之感涌入心中，这里好似是她当初居住的地方？

一阵夜风袭来，吹得烛火摇晃，光影交错，使得整间屋子都忽明忽暗，白紫苏用神识小心翼翼地探知屋内的一切，却发现书桌底下的砖石下似乎缺了一大块。

白紫苏的修为只有旋凝期而已，神识没办法准确地探知地底下的事物，毕竟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真正开始锤炼神识。她俯下身子，用指节敲了敲砖石，确认下面真的是空的，她一掌打在砖石之上，将其震得粉碎，露出一条黢黑幽深的隧道。

顺着隧道而下，呈现在白紫苏面前的是一座地下牢笼，森森白骨随意地堆积在角落里，细微的呼吸声传来，白紫苏往前走去，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干涸血液的人影被关押在水中，四周巨大的栅栏将其阻隔了起来，那人的肩胛骨被洞穿锁住，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容，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有些吃力地转过头来。

白紫苏的目力极好，她一眼就看到那人的容貌，无比惊讶：“苏瑾礼？！你怎么会……”

“让你见笑了。”苏瑾礼虚弱地说道，仍旧温和有礼地笑着，好似还是那个讲究礼数的谦谦君子。

“是谁将你弄成这样？你不是苏家的人么，难道苏家就没有一人能查到你的下落吗？”白紫苏感到久违的愤怒，她对苏瑾礼的了解不深，可他也曾帮助她良多，于情于理都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苏瑾礼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你也动怒，是我自己让他们将我关起来的，因为我快要控制不住它了。”

“它？”白紫苏不解。

苏瑾礼抿唇不语。

白紫苏知道苏瑾礼不想回答，可她还是有一点没想明白：“你想要控制住自己，但为何非要在凤鸣阁里？”

“是啊，为何非要如此……”苏瑾礼怅叹一声，“大抵是唯有此处才能容得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