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之后，护士将坐着轮椅的凌姚推出了病房，慢慢地推向检查室。

凌风早已经等候在这里。

为了避开爱瑞，他特意等到护士将凌姚带到这里来，才出现。

“罗德邦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凌风柔声说道。

眼神没什么焦距的凌姚慢慢抬起头，循着凌风的声音望过去，反应算得上是敏锐：“鹿沧……鹿医生？”

“我是。”

“叫我小姚就好。听口音你好像是本地人，可是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是中国人……？”

“我是中国人，口音的话，可能是因为从小习惯跟家人用英文沟通吧。”凌风简单地说道。小时候在家里，英文总是他们母子三个人的第一语言，后来长大一些为了适应幼儿园和小学的生活，才不得不开始学习中文。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说中文。鹿医生你不介意我们之间直接用中文交流吧？”

凌风顿了顿。

他或许明白凌姚为什么会这么说。

自从母亲走后，他们之间基本都是用中文交流。而自从她到了美国之后，身边的人基本都不会说中文，因此她也完全没了说中文的机会。

或许，如果有说中文的机会，凌姚也想要通过熟悉的母语来回忆些什么。

“当然，没问题。”他换成中文说道。

“好奇怪，你的声音总是让我有种奇妙的感觉。”凌姚轻轻地说着。

凌风手中的动作没停，扶着她进入了MRI检查室：“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你给我的感觉挺亲切的。”

“不过，我很好奇鹿医生你多大了？你的声音似乎听起来比你的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少。”

“哦？为什么？”

“一般能够到仁爱医院来实习的医生，最起码也是二十五六岁了，你能够跟在威廉身边，说明你在神经外科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成绩。那么你的年龄至少应该是在二十八岁以上……吧？”

凌风微微一笑：“威廉成为主治医生的时候也只是二十一岁而已，你似乎下意识认为认为我无法达到他那样的水平？”

闻言，凌姚挑了挑眉，笑道：“抱歉，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威廉说你是个眼光独到，看人很准的姑娘。现在你仅凭声音就能够了解到这么多的信息，已经让我非常意外了。”

“谢谢你的夸奖。”

这应该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或许从前连凌风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与凌姚重逢之后，会有这么平静的一番对话。

……

检查之际，艾薇的电话打了进来。

凌风坐在检查仪器之前，一看是她的名字，几乎没什么犹豫就接了起来。

他随手关掉连接着检查室内的语音，然后接起了电话。

“艾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