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点推移到唐克跟萧青风交手之前,位置转换到五洲国的一处海岸
此时才刚刚入夜,沿岸海边忽然冒出了一阵大雾,挡住了士兵们的视线一艘怪模怪样的船藏身于迷雾之中,向前缓缓推进,这艘船足有七十码长,船身上贴着很多迎风摇曳的符咒,还涂抹了血红的油漆,不过这红色也可能压根就是血,而非油漆那么简单
在船首处,立着一个女人身形的船首像,脑袋上披头散发,头发长到到了女像的脚踝处,长发丝丝缕缕地散开,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起被这发丝缠住脖子会是什么感觉在船首的一侧,用一排哀怨的字体写着船名:文车妖姬
加藤信长站在船首,凝视着掩盖在浓雾下的海岸,他此行是要去夺取此地水师将军陈吧逸的头颅,将这个处处与他做对的眼中钉拔掉
陈吧逸刚刚调遣过来不久,此人行事刚正不阿,不愿接受青门组的贿赂,不愿跟海盗同流合污,导致青门组的劫掠行动处处受制,连连折损了好几艘船
加藤信长不禁回想起了上一任的海防将军,那个将军既贪财又好色,很容易对付,稍微给点好处,就能让此地的海防官兵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倭寇的劫掠行动打开方便之门
五洲国颁发了禁海令之后,水师的日子变得越来越不好过,手头非常紧,只有跟海盗以及走私商人打成一片才能有钱花彼此敌对但又彼此勾结这关系虽然畸形,但是双方都有利可图
只有利益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扭曲人心
加藤信长抬头望月,月亮在雾气的遮掩下变成了一弯淡淡的白色月牙,仿佛在嘲笑着加藤信长似的在三年前他还是一位诸侯的门客,替这位诸侯暗中铲除敌人,执行一个又一个刺杀任务他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在忍者这个圈子里留下了盛极一时的神话
月国正处于南北战争的状态,幕府已经名存实亡,各路诸侯你争我夺,都想成为月国的霸主加藤信长的主人是南方最大的诸侯,称霸的希望非常大当时能跟他主人对抗的诸侯只有一个只要杀了这个人,这天下就是他主人的了
他的主人给他下达了最后一个任务,命令他杀死这个劲敌
加藤信长处心积虑地谋划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找到了杀死这个人的机会他成功地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带着满身的伤痕回到了主人面前可等待着他的不是嘉奖而是一杯世上最毒的毒酒要不是加藤信长的弟弟提前通知他这个消息,他早已经死在了那个庆功宴上
加藤信长一气之下将在座的人全杀了,连那些潜伏着的忍者也全杀了,只留下他的主人一人他问主人为什么要杀自己得到的答案是:“那些敌人都死后,你就是我最大的敌人你太强大了,也太危险了,我不敢留你在世上”
寂寞出刀
杀掉自己的主人之后,加藤信长感觉疲惫不堪他不想再参与诸侯间的纷争了,离开了纷纷扰扰的战场那两位最有竞争力的诸侯死后天下又陷入了混乱之中但那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加藤信长回到了家乡,想要在这个小渔村多呆一段时间,用时间让充斥着杀戮的心平静下来
他回到家乡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死村,渔民们因为连年的战争,沉重的赋税而不堪重负,过着上顿不接下顿的生活,连吃饭都成问题他念在这些人是同乡的份儿上,用自己的积蓄接济了他们,大大改善了此地渔民的生活
他在渔村定居下来,一呆就是半年,陪他一起呆在这里的还有他的弟弟他的心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褪掉了一部分血色,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变成普通人可惜的是,他没能等来这一天
他弟弟因为不甘寂寞,带着当地的渔民组成了一个海盗团,远赴五洲国沿岸多次进行抢掠他们成功了多次,可有一次碰上了一个厉害的将军,受了重伤,险些死在海上
加藤鹿山回来之后,请加藤信长出山,替他报仇雪恨
加藤信长答应了弟弟的请求,拔出了尘封已久的忍刀,出海杀死了那位将军这一刀之后,便不可收拾了,他的心错过了归于平静的机会,重踏上了这条修罗之道他顶替弟弟当了这支海盗团的头目,为其名为青门组他凭借出众的能力,很快拉拢了一大批生活无依的百姓,使得青门组迅壮大
混乱的局势,贫穷的百姓,一海之隔的财富,在这大背景之下,月国的倭寇越来越多,青门组只是其中的一支而已
加藤信长不愿意再搀和国内的战局了,可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忍刀就这么闲着,能够把刀锋对准五洲国人,正合他的心意
船马上就要到岸了
“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加藤信长跳到了海面上,海面荡开一圈波纹他站在了海面上,没有沉下去,这种在海上行走的忍术被称作“水蜘蛛步法”
加藤信长一路走到了岸上,在海面上留下一圈圈涟漪,借着雾气的遮掩,远处的士兵没能发现他虽然从别的位置上岸加安全,可这里才是通往城镇最近的路
虽说加藤信长要杀陈吧逸,可是他并不讨厌陈吧逸这个人,相比之下,他讨厌那几个愿意同流合污的将军
与一个有骨气的将军战斗是一种享受,加藤信长决定不采用暗杀术,而是要面对面地杀掉陈吧逸
加藤信长飞奔起来,脚下如飞没多久就到了城镇,找到了陈吧逸的府邸他跃上了墙头,向下望去,这个府邸面积并不大一共有五个房屋他的耳朵动了动,通过声音判断出院子内有多少个人,每个人在什么位置,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他皱了皱眉,在院内的这些呼吸声当中,并没有强者那种强健绵长的呼吸,这意味着陈吧逸并不在家
也许陈吧逸是出门了他身居高位,拥有腰牌是可以在夜晚外出的
加藤信长决定等一等再说,他跳到了对面的一栋屋顶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静得像一只黑猫他趴在了房屋的阴面上避开了月光的照射他身为忍者,做任务时都穿着紧身蓝衣,这套衣服会跟黑暗融为一体,不着痕迹他这一趴就是半个时辰,可并没能等回陈吧逸
“大仙保佑希望我爹这次出海讨伐白鲨寨能够平安归来”一个房屋内传出了一个姑娘的说话声,声音带着几分稚嫩,这姑娘年纪应该不大
加藤信长耳朵很尖,捕捉到了这句话从这句话来推断,说话者很可能是陈吧逸的女儿至于陈吧逸可能已经出海了,就算等一晚上也未必能等来他飞身跃到发出声音的那个屋顶掀开了一片屋瓦,向下面望去,只见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姑娘正跪在神龛前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