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殇若明白。师父能带着殇若一起去青浅,对于殇若来说,师父已经是很疼爱殇若的了呢。”
她胡乱地抹掉浸染在眼角边的珠泪,朝着师父微微眯起了眼,只留了一弯浅浅的笑意在嘴角边缘。
“傻丫头。”为师抬手揉揉她散着的前额碎发,这样轻柔的触碰在她的身上子漫延来开,就像是寒冬里燃起来的那一堆耀眼的火堆,迷离了她的心绪。
她仰起头来,映进眼眸深处的,是师父面皮上的流漓光彩,柔和而又带着一丝丝浅藏的温暖。
流漓灯下,是师父倾城的容颜,是她永远也不想忘记的光彩。
而这一次,行走世间的,不再是她一个人,有了师父的陪伴,即便是要看看那残忍的一幕,她也还是不会离开,只会静静地站在不远处,默默地念着师父,默默地看着师父面皮上的那泛起的笑意。
“师父,这次去青浅,真真是要拆散那一对相恋的人么?”她出声询问师父,师父极缓地摇摇头。
“青浅的事,总归是狐族族内的事,为师没有插手的权利,更何况,人妖相恋,为师从来没有说过不对之处。”因为师父喜欢白如玉吧。所以,就算是人妖相恋,也断断阻止不了师父想要爱的步子。
再者说,师父不像是那么顽固不化的人,在她看来,她与师父的性子极为的相似,只要是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是执念甚深,就算身受万重伤痕,也绝对不会开口吭上一声,可是皱上一丝的眉头。
这样的执念,她不知道她究竟该说好,还是不好,因为师父的执念,根本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只不过是因着与白如玉长得相似罢了。
“师父,拆散了,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她偏过头瞧着师父的面皮,那面皮上,无一丝的波澜。
“自古以来,人与妖相恋,从来都是只能一人生,一人去,没有人能够去改变,这一点,在为师看来,不免有些不近人道。”师父的最后那句,泛起了一丝凛冽的冷意,使得流漓灯中的火苗都跟着一闪一闪的。
师父,是在生气么?
还是在为人与妖无法在一起指责苍天的无道。师父这样的神色,无比的冷凉,看得她都背后生起凉意。
“师父……”她淡淡地喊了一声,师父这望天的眼色,着实是有点,有点悲伤,那浅浅的灰白泛在师父的眼眶里,看得她的心像被堵上了一块大石头。
“阿若,为师从来不是手段冷凉,那样的事情,看得多了,堵在心口处,总是要找一些发泄的出口。”
殇若微微一怔,师父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的,好似那一人生一人去的惩罚是他造成的一般。
人与妖之间若不能在一起,只能怪苍天无情,而师父怎么还会有这样自责的口气。那根本就是师父的最终所愿。
“师父,这不是师父的错,师父为何要为茧自缚呢?”她不懂,师父的口气,为何听起来无比的无可奈何。
“阿若,不是为师作茧自缚,而是师父也身负了情执。”情执。她讪然地一笑,原来,苦恼缘由,却是因为白如玉。
白如玉,白如玉,又是白如玉。这三个字就像是横亘在殇若心口处的毒刺一样,吞不出来,一旦想要咽下去,就会使得她一口吐出浓血来。
谁动了谁的情谊,还是谁动了谁的执念,师父,这一点上,不是他身负,而是因为师父自己也看不透彻,就跟着她一样,虽然看不见,却永久的存在着。
“情执。师父,在这一点上面,也放不下吧。”她一脸的凄凉之色,就连手心里的流漓灯都失去了色彩。
师父没有作声,是面上的颜色褪成了一片的白。
流漓灯下颜倾城,寒风里的泪却刺骨。如若,如若她能在来世的第一眼就能见着师父,是不是就会比白如玉早一些,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师父不食人间烟火的身影穿在人群里面,人烟若多,而她的心,却沧然若失,仿如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上剜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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