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殇若的身子轻柔前往,带起了那浅绿色的衣摆,只有即墨予漓的眼前留下了道仿若在水面上荡开的涟漪,没来由的,在他浅明的心口上扯起光彩来。
这般的光景流年,让他琢磨不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触,只觉得殇若于他,有股想要靠近的亲切。
殇若的眼线只落到那臃肿发福的凡人手上,那肥胖的指尖堪堪差点落到那清秀女子的面皮之上,她拉了身子上的衣衫,眼波生出盈盈的水纹,语气是柔情万千那般,“姐姐原来在这儿啊?可叫妹妹好找。”
一时之间,那繁杂的场景被打破,只残存着静谥的风声飘荡,那凡人只当是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恶狠狠的用眼睛瞪了过来,那眼珠子圆如铜铃那般,带些白色的眼仁。
这一副凶神恶煞的面目在看得殇若的面目之后,更生生僵在了脸上,更带起了一丝的错愕。她轻柔一笑,自那凡人的手心里将少女夺了过来,低低地对女子耳言趁乱快走,说完还不时地拍拍女子的手背,示意她放心,那女子感激地点点头,趁着空当拔了腿就走。
“公子可是对我家姐姐上了心。”她用水袖抚面,余光眼见到那女子走远,错过了师父月白色的衣衫。
那一袭衣衫犹在,她仿佛感受到了温暖的力量。经过了师父的身侧,想来那女子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便将全部的注意力落到了面前的这一番情景之上。
即墨予漓将双手负在了身后,瞧着他这唯一的徒弟在那凡人地界的街头上,满身散开了那纯洁的彩光,那掩面轻笑的动作,或浅笑,或娇羞,举头投足无一不魅惑人的心智。那凡人一副痴傻的模样。
即墨予漓的面目上覆上了一层的冰凌,那凡人可是瞧上他家徒弟了?这般的想法浮上了心头的时候,让他极为的不舒服,但这一种不舒服,竟让他理不清,道不明。
殇若浑身打了颤,这般称这凡人公子,她觉得有一些诋毁这两字,公子这一称呼,其义应是翩翩生风,淡淡生雅的年轻公子,一如她身后那白袍师父,如今却被她搬在了这般的场景里面,唉。
那凡人身旁被囚着的年轻公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那眼神里面是疑惑的色彩,可是她的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方才见他打抱不平,可看出他倒是一正人君子。
于此,她生了顺手解救他的心思,想法一起,脱口讲了出来,“那女子是小女的朋友,可否请一并将他放开去呢?”
最后几个字带着丝丝无奈之意,就是这一番看似不满的态度,却有着女儿家独有的清澈的性子。这一副面容,让在场的人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那凡人摆摆手, 装作了一副正经的面色,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恭敬有礼,做了一番斯斯文文的面皮出来,凡人手底下的,倒不是好相与的,纷纷不愿意放人,那凡人见着面子被下人覆了,就见姿势甩了那底下人一记响亮的耳掴。
“狗东西,老子的话都敢反驳了。“对着殇若的时候,却摆了斯文的微笑出来,“小姐莫怪,底下的人不懂事,惊扰了姑娘。”
殇若轻轻摇摇头,示意让那公子先走,但是,那公子又岂是好容易打发的,这女子虽则是有着惊世的容颜,但性子,却有些是这般的不谙世事,那范老爷富可敌国,就连这一方的官役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百姓家的女子通常是避之不及,怎奈何她今日却撞到了刀尖之上,现下还想着先救下他,真真让他觉得无言。
正想着,有一道春风划过他的前额,他还没来得及回神,身子就已经在了三丈之外。余光里面,是一袭月白色的衫衣。
“不要辜负她的好意。”这声线太过于清凉,在他看来仿佛是天外之音,这般的境况,像有一方幻觉。他侧过身去,只见着了那月白的衫衣朝前缓缓跨了出去,每一步走得极其的慢,慢得,那气流在那衫衣周围凝结。
他的心口处被堵上了一块大石头,好强的压迫感,这背心如冰抚过的,让人如针扎一样的疼。想他墨生活了十八载,今次这番的境遇,真让他感觉无解,就像他的初尘师父,初初入尘,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过,那名女子,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那么,公子如若不嫌弃的话,跟着小女上府里一聚如何?”殇若的面皮之上,泛起了柔柔的笑意,如梨花一样的笑意,也泛起了即墨予漓心中微微的疼意。
阿若,越发的让他想要注意,这般被旁人注视他的徒弟,让他对刚刚遣了殇若前去解救那凡人女子的一举,有了一丝的后悔,后悔阿若暴露在人前。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凡人的眼里冒了金光,殇若也不管,抬了脚就走,今日这般的作为已经达到了目的,剩下的,便就是对这凡人好好地罚介一番了。
想到此处,那淡粉的唇角就扯了一丝阴侧侧的微笑,这般的境况,才是真正好玩的开始。那腿脚就越发的灵便起来,那凡人见着此番模样,只当是捡了便宜,遇到了这样绝色的美人。却不曾想,越美的,就越危险。
即墨予漓将衫衣掸了掸,状似不经意地路过一般,跟着那凡人就跟了上去,虽则说连殇若的灵术身手他不会怀疑,只不过,到底是一介女儿家,更何况,那女儿家还是他的徒弟,他是不想见到她受一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