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源双手支着下巴无奈的道:“因为你们不适合打仗,我们的子弟适合赚钱,适合生产,独独不适合打仗啊。
骑马不行,射箭不成,拿刀子砍人更不在行,成千上万匹战马跑过来的时候我们的子弟会逃跑。
我们周围全是懒鬼,我们越是富裕,他们就越是眼红,咱们的族人太少,没法子保护我们的家。
所以啊,就要依靠回鹘人,在这种情形之下,国相府就出台了一些倾向于回鹘人的法令。
要人去帮我们拼命,总要给点好处的,要不然谁帮我们去拼命?
回去告诉族人,这笔钱省不下来。”
铁心源觉得很这些人说话很累,决定说大白话,这样做可信度更高一点。
刘燕听了铁心源的话竟然不激动,而是很郑重的点点头道:“老汉私下里以为是这个道理。
年初的时候,老汉的小儿子从骑兵中被淘汰去了后勤营,还以为军中的那些胡人看不起我们,问了老汉的儿子之后才知道,军中没有作假。
都是凭本事在混。
咱们身体弱,不是那些从小就在马背上爬的野人们的对手,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样也好,咱们的子弟不参战,一心赚钱,让那些能打仗的人去打仗,多给些钱粮也是该的。
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族里的老人说,要是军队里全是异族人,咱们也没好日子过。”
铁心源欣慰的看着刘燕道:“你们能这样想,我非常高兴,目前啊,就我哈密的军队来说,回鹘人多了一些,却无关大局。
主要是领兵的军官,全是我们自己人,回鹘人是最好的战士,却不是最好的军官,将领。
我们的子弟以后要做的就是成为一个个合格的将领,这才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刘燕嘿嘿的笑道:“小老儿明白了,这就回去告诉族老们大王的决策。
明天就让我我家的小子进学堂,不论学文还是学武,总要做一个对大王有用的人。”
大白话的威力显现了,刘燕非常高兴地带着人离开了,铁心源看到刘燕一边用脚踢铁二百五,一边骂骂咧咧的样子非常的欣慰。
以后,自己终于可以不受西域笨蛋们的气了,有人帮忙的感觉真的很好。
事情过了三天,霍贤一脸不高兴的来找铁心源,他对铁心源一句话就能驱使宋人,汉人,西域人,吐蕃人,回鹘人作出改变的事情非常的不满意。
他认为,这是君权过甚的表现,君权过甚对一个国家没好处,独裁者也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秦二世即亡……淝水一战……一意孤行导致国力衰亡,再无后继之力……一人智短……群策虽然见效缓慢……大王日后当以此为鉴……”
霍贤气急败坏的模样让铁心源龙颜大悦了一整天。
被人嫉妒毕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清香城里如今满是仁慈大王铁心源的事迹,苦哈哈的回鹘人们忽然发现自家吝啬的雇主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在干活的时候和以往一样的恶劣。
但是啊,在下工之后,偶尔知道带着累的半死的雇工们去酒铺里喝一点酒,调戏一下卖酒的胡姬。
看着回鹘人破烂的衣衫,知道从家里拿出一两件完整的旧衣衫骂骂咧咧的丢给他们。
发工钱的时候也知道多给几个大子,脸色难看,铜钱却格外的温暖,也不知道被雇主在怀里揣了多久。
一拳头打空的感觉不好受,至少,霍贤就是这样认为的。
到了现在,霍贤才感叹欧阳修的艰难,不知道欧阳修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把一个荒僻的哈密弄成现在有条不紊的模样的。
军队很听话的开向边州,州府非常平静的重新记录人口,从南边和东边来的商贾在兴高采烈的做生意。
他甚至很不明白,哈密的特产亚麻绳子,居然成为了关内最大的采购项。
总体利润甚至超越了玛瑙和玉石。
大宋官府订购的三千套马拉耕锄,一千套千斤臂,十五架极为笨重的水锤,六百套铠甲模具,一百六十万根红柳箭杆……
仅仅是这些货物,大宋需要付出三十万匹麻布,十五万斤茶叶,十万斤生铁。
至于盐巴,哈密已经从纯粹的购买国,变成了卖出国。
盐湖边上的一望无际的盐田,哈密人不断地把盐湖水灌进盐田,然后就等着太阳把盐田水晒干,然后盐田里满是白花花的盐巴。
这在霍贤的眼中,纯粹就是上天在往下扔钱。
哈密的规章制度漏洞百出,每一种规章制度都粗陋的惊人,霍贤认为,如果自己是一个贪官,不出两年,就能成为这个国家的首富。
看着牧人们用背篓背着盐块去为喂养牛羊,他的心就在滴血。
蜀中的盐井已经挖到地下一百尺的深度了,陇中的人家整日里把一个盐块吊在房梁上,全家吃望望盐……凤阳府的盐价已经不是铜钱能购买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