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源叹口气道:“那就等老孟,李巧他们都有机会回清香城之后,我们再细细的讨论,老许,你为了你儿子真是煞费苦心啊。”
许东升干笑道:“不光是为我儿子,还有老孟的儿子,没见老孟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把儿子差遣来清香城了吗?”
铁心源笑道:“不是不允许你们的子弟充任官员,是必须要压缩咱们子弟出任官员的规模,从下到上必须有一个流动才好,这样一来国家才有活力。
只是目前,哈密百姓民智未开,需要我们引导,一旦完成引导,我们自己的子弟担任重要官员的比例是一定要压缩的。
如果我们的子弟一个个没有什么本事,却一个个窃居高位,哈密也就完蛋了。
除非你们肯下得了狠心去打磨他们。
以后唯才是举是一定的,没什么颜面好讲。”
和许东升这些人,铁心源以为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现在说清楚了,将来就不用多费口舌,也免得以后在心里留下什么纠葛。
铁心源知道许东升的儿子许良最近的日子过的很苦,春耕开始了,他这个清香城的仓曹,要负责分发种粮,要负责核算哈密国的农田面积,然后按照种类给各地准备好各种各样的种子。
这个工作听起来简单,实际上极为繁琐,想要有条不紊的把这个工作干好,没有三五年的磨勘是做不好的。
,以前的仓曹升官了,直接去了巴里坤湖建设新城市去了,同时也带走了很多跟他对脾气的属下当帮手,仓曹里面就剩下一群胥吏。
许良上任之后手足无措,面对千头万绪的公务,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干了几天之后不但让那些胥吏们笑话,就连仓曹里面的挑夫都非常的不满。
这就为难许东升了,老家伙不得不把自己所有的闲暇时间全部用来调教儿子,还把京兆府老家的大掌柜调来帮儿子干活,许东升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计,非常的辛苦。
铁心源见许东升绝口不提穆辛的行踪,就知道这事目前应该还没有什么进展。
他还是张嘴问道:“穆辛的踪迹找到了没有?”
许东升摇头道:“我亲自带人去了我们当年扎营的地方,围绕营地寻访了三遍,依旧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我在想,是什么人能在沙漠里修筑那样一条暗道。
我老许也算是家大业大,在京兆府老家修建了一条两里长的暗道,就足足耗费了三年时间……“
铁心源笑道:“或者是坎儿井!”
“我想过了,坎儿井总要从高山向平原过度,沙漠里全部都是沙丘,没有高点,坎儿井如何自流?
所以,我就派人去了砂岩城查看那条暗河的河道,穆辛消失的地点距离砂岩城不远,我总觉得古怪就出在那条河道里。
砂岩城的旧河道已经被炸毁了,河水从地下涌上地面了,形成了现在的胡杨河,胡杨河在地上流淌了两年之后,现在已然汇聚进了菖蒲海,那条河道应该不可利用了。
我还是想派人去打探一下。小心无大错。”
尉迟灼灼出现在花园门口,许东升起身告辞,这是王渐给城主府制定的宵禁规矩,尉迟灼灼一直恪守着。
送走了许东升,尉迟灼灼就下令落锁,二十几条獒犬立刻放出笼子,随着城主府守卫的脚步,在城主府里乱窜。
铁狐狸这个时候一般是不离开铁心源的,听到院子里的狗吠之后,就立刻爬上铁心源的大床,习惯性的把脑袋缩在大尾巴里面又不动弹了。
铁心源一手拿着书一手抓着铁狐狸的顶瓜皮,这只老狐狸现在就这点爱好了。
它已经啃不动最喜爱的鸡腿了,只能吃一些肉糜和汤水,好在身体依旧健康。
狐狸猛地抬起头,见尉迟灼灼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就重新把脑袋塞在铁心源的手下面,希望他继续。
铁心源见尉迟灼灼穿的很整齐,就叹了口气,这女人没打算睡在这里。
“夜深了,就不要看书,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为何喜欢躺在床上看书,这个习惯可不好。”
铁心源一口喝完茶盅里装的那点汤没好气的道:“我们以后敦伦的时候我也看书。”
尉迟灼灼掩着嘴巴轻笑一声道:“都随您,等王后回来之后想怎么样都随您,现在不用发火。”
说完就拿走了铁心源丢在床上的书,吹熄了蜡烛,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黑暗中,铁心源瞅着狐狸那对绿莹莹的眼珠子道:“商量一下,你以后能不能睡自己的睡篮?”
狐狸嘤咛一声非常不满的把脑袋重新缩进大尾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