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好好地劝说一下。
“老子当了二十几年的兵,脑袋上有过无数个上司,现在官职最大的那个,是我所有上司中胆子最小的。
所有想要当将军,并且奋勇厮杀的家伙,现在一般都埋在土里,不管他武功有多高,为人有多么的机智,下场都差不多。
校尉,咱们哈密国还算是清明,在这里想要当将军,没有战果是不成的,不过,前提是你运气要足够好,要活得足够久。
还不能出错,出了错,你就是傻瓜……”
不知为什么,嘎嘎很喜欢听彭良叨叨,尽管这些话,大王好像也对他说过,不过啊,大王说起的时候口气不对,看他就像是看一坨狗屎,不像彭良这样平和。
老队长在军队中的资历很高,高到超越了军中所有人,包括冷平,王胄,还有孟元直他们,这样的人一生中经历的战争是哈密所有人所不能比拟的,因此,嘎嘎准备听他的建议,继续在野马谷狙击敌人一天,然后就向东扫荡一遍。
白白等待了一天之后,嘎嘎就带着五百骑兵向兀鹫盘旋的地方拉开散兵线横扫了过去。
兀鹫盘旋的地方就一定有死尸,这个道理荒原上的所有食肉动物都知道,因此,散兵线驱赶出来最多的不是人,而是成群的野狼和各种野兽。
嘎嘎很聪明的以这些被驱赶的野兽为前驱,组成了一个很另类的战术同盟。
有了这些野兽的存在,那些躲在草丛中,或者山包后面的莫格人就无所遁形,野兽才是荒原上最好的毁尸灭迹的好手。
野兽的目标和嘎嘎的目标严重的一致,即便是有些聪明的野兽向两边逃亡,也会被骑兵们用火药弹威慑的继续按照既定路线前行。
傍晚的时候骑兵已经来到了莫格部落夏日营地,这里已经成了野兽的天下。
嘎嘎将营寨安排在一座小山岗上,准备第二天再去探查莫格部落的情形。
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莫格部落的样子不会有多好,冷平的屠夫之名,在天山北麓能止儿啼。
灭亡在他手里的部族不下十个,哈密朝野对天山北麓的看法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只要土地不要人。
哈密国在建国六年之后,终于迎来了一场婴儿潮,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婴儿诞生。
西域人生养孩子很随意,一落地就任由孩子自由生长,和野兽一样,强壮的自然就活下来了,虚弱的自然就会被淘汰,有些时候,这些家伙为了节约粮食或者别的原因,会有意识的丢掉一些孩子,其中以女婴最多。
为了防止这些家伙们伤害婴儿,铁心源特意下达了命令,他统计了所有怀孕的女子,只要婴儿一落地,孩子就会上户籍,分配土地,一年一审,如果孩子没了,土地立刻就会被收回,官府还要罚钱,或者罚劳役。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孩子的夭折率大大的下降了,为了能让更多的哈密国人生孩子,天山北麓的土地,就是哈密国的储备土地。
这里有数之不尽的雪山河流和小溪,这里光照充足,如果尽数开发,会是一个比哈密更好的产粮地。
早在两年前,冷平和王胄接到的任务就是清理天山北麓,他们为此孜孜不倦的工作着。
莫格昌达两部落,能在这里生存,完全是哈密王对他们的奖励,如今,这个奖励被无情的收回了。
野兽嚎叫了一晚上,尤其是对月咆哮的野狼,更是有些肆无忌惮的样子。
哨兵站在高高的哨位上,看了一整夜的野狼迁徙,好在莫格部落营地似乎更加的吸引它们,否则,这些汇聚成群的野兽很可能对营地发起攻击。
太阳出来之后,两里地外的莫格部落营地就变成死寂一片,除了一两匹孤狼还在那里巡梭之外,昨夜还大声嚎叫的野兽群已经不见踪影。
孤傲的兀鹫也不再这里继续盘旋,嘎嘎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呼扇着翅膀向北走了。
身为主将,嘎嘎还是带着部下走了一遭莫格营地,这里有残破的羊圈,牛圈,有空无一人的烂帐篷,沾染着血迹的牛皮婴儿兜子被野兽糟蹋的不成样子。
成堆,成堆的狼粪,熊粪里面夹杂着大量的毛发,很多都是亚麻色,或者暗红色的……
老队长彭良用长刀挑起一件破烂的衣衫道:“没人了,骨头都被吃干净了。”
看到部下呈环状回来了,嘎嘎就跳上战马道:“走吧,将军把这里处理的很干净,水源地也被破坏了,我一点都不想碰这里的湖水。”
彭良和另外一个队正商量一下对嘎嘎道:“将军他们带着大批的物资走不快,我们如果快一点赶到黑云山,就能首先设下埋伏,打昌达部落一个措手不及。”
嘎嘎笑道:“你说我们抢先攻击?”
彭良瞅了一眼兴奋的嘎嘎道:“是抢先设伏,莫格部落没了,昌达部落很可能会有所察觉,他们一定会退进黑云山躲避将军的,我们提前设伏,兜住他们,等将军到来之后再一锅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