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打开来—看,是一枚珠花。
与此同时,小厮兴高采烈的跑过来,鼓囊囊的怀里能看出,尉迟文的赏赐一定不少:
“你的就是你的,概不收回。”
于若菊细细看了回掌心的珠花,漂亮的珍珠,耀眼的黄金。
于若菊失笑,这不就是她那天丢下的珠花吗?
…………
后面一天,牛平安在酒楼里好好讲了自己和于若菊以前的故事,还很潇洒的饮酒作诗,看似为于若菊开脱,实则在煽动许多人更多的怒火。
一些知道于若菊和牛平安往事的人站出来,将他们的事无巨细的说出来,还说了于若菊如今有多么好命。
所有人眼中,于若菊就是攀上枝头的凤凰,想要彻底和旧情划清界限。
岳玲奇始终关注着这些事情,但她没想到尉迟文会参与其中,更没想到牛平安竟然不和她们商量,—声不吭就在另一家酒楼讲自己和于若菊以前的故事。
最沉默的,反而是于若菊这个女孩子。
之前请牛平安和于若菊的酒楼掌柜也站出来证明,于若菊的确是现场作词,没有半分虚假。
很多人都不信,一个以前都没怎么读过书的女人怎么可能那么短时间里现场作词,牛平安明显被摆了—道。
岳玲奇紧跟其后,替于若菊证明。
然而依旧没什么人相信,毕竟尉迟文替于若菊撑腰的太明显,没有背景的牛平安只能吃大亏……
很快,有人注意到,尉迟文已经很久没发过声了。
很多人都高兴,认为尉迟文是被太子警告了,但没两天,尉迟文就出现在一家酒楼中,当众讽刺了那些辱骂于若菊的人。
为此,尉迟文的名声一落千丈,但后者并不在乎。
人—旦立于某种高度,对那些井底之蛙,都会变得不在乎。
收到于若菊气腾腾质问他怎么不听话的信件,尉迟文坐在书桌前,一个劲儿的笑。
训斥亦是牵挂,流言蜚语又何妨,他无所谓。
但也拜这次事件所赐,于若菊做的词迅速被所有人传唱。
阿茶对于若菊平淡的反应很是意外,她说,“于若菊,我觉得你不是一般人,要我被这么骂,我估计都不想活了。”
于若菊靠在椅子上,喝着茶,心不在焉笑了笑,没有回话。过去她爹骂的比这还凶呢,何必在意那种一辈子都未必碰上一面,无关紧要的人的话?
对她来说,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很快,不过两天时间,于若菊的事件,还是出现了变化。
其实,岳玲奇手里一直捏着张王牌,就是于若菊一直以来自己做的词曲。
牛平安编写的所有词曲都来自于若菊的词曲,所以当这些词曲被放出来后,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到于若菊的才华。
不高雅,很俗,但很接地气。
雅俗共赏,于若菊的才华并不比牛平安差,所以现场作词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很多人也迅速明白过来,岳玲奇明明手里早就有这些,却不站出来,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于是很多人开始辱骂岳玲奇不是东西。
徐怡曾问过岳玲奇是不是现在就让于若菊成为头牌。
岳玲奇立即摆手否定,她觉得不是时候,还得再看看于若菊的想法。
于是,牛平安就从之前功成名就,回来寻找爱情的悲情才子,变成了为了追求高度,抛弃他人的混账。
牛平安忍无可忍,单独找了趟于若菊。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
一个中午,在盛源酒楼的一个房间里,两人对面而坐,牛平安直截了当的问道。
于若菊扫了眼,皱眉,随后答:“没有。”
牛平安审讯般看她少晌,才说:“我估计也不是你,但为什么这么清楚我俩曾经的事?”
他给出另一个猜测:“是尉迟文吗?”
毕竟那个人对他的厌恶早就放在了明面上。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牛平安,”于若菊抱臂,倚回椅背:“我没跟他提起过你,他更不会和我提起你。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曾经的具体关系,对你当初离开的原因,他也没兴趣知道。”
她毫不在意,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我向你道歉。”
于若菊眨了眨眼:“没关系。”
牛平安疑惑。
于若菊单手拿起面前茶杯:“如果不是你的例子,我也不知道原来我也有这个能力,有一天会被叫做才女。”
“因此我得到所有人认可,可以写自己喜欢的东西。”她认真的看着牛平安:“我要感谢你才对。”
这话激起了牛平安心里的波澜,他诧异地盯着于若菊,仿佛在看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可她的面容又那样熟悉。
周身的气质,又与上回在张小七汤饼店那里所见到的截然不同。
她已经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牛平安也清楚他在怕什么了,就现在,于若菊看向他时,眼底那种毫不在意,居高临下的眼神。
她看来,他的才华和她相比,不值一提。
不知不觉,这个以前只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女孩儿,早就煽动翅膀,落到他无法企及的梧桐木枝上。
无论才华,还是气度,他都已远远不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