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挖空了脑子想对策的时候,他女儿来了,还一脸“天真”地问:“爹,你又随便答应人家什么了?”言语中颇有些埋怨的意思。
庄宰相就没将裴金玉当盘菜,给她行了一个不怎么地道的礼,不接她的话,转而对裴天舒道:“公主真是冰雪可爱。”想也是,正常人的思维,谁愿意跟个小破孩废话。哪怕这小孩是个公主。
裴天舒还是敷衍他:“哪里哪里。”
裴金玉却是带了一肚子气来的,有七里、八骏,又收了代王就算了。后来谭中秀死皮赖脸地加入也就算了,毕竟他可是颜学庆的徒弟。再后来,她爹抹不开兄弟情谊,收了裴宝还算了。可姓庄的算哪颗葱哪根菜,还混蛋是贤妃的爹,是不是也想让她拿块石头砸一砸他。
凭她现在的臂力,那可是要开瓢的哦亲!
裴金玉往她爹怀里一挤,眼神直勾勾地瞅着庄宁问。
庄宰相被瞅的心里有些发毛,可还是呵呵笑道:“早就听娘娘说过公主聪颖,如今得见果然。”说着还顺手解下了腰间的玉,道:“好孩子,我也能算是你半个外公哩!”
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父。
本来很生气的裴金玉——她不气了,只想呵呵他一脸,看都不看一眼他递过来的玉,转头问她爹:“皇伯伯什么时候续弦了?”还续的是半个弦。
给自己拉仇恨值的时候,她向来不吝啬地捎带上林青峦。无他,公主的身份是他给的,别人恨她的时候,自然也得恨上一把给她身份的人。
庄宰相脸色一变,瞪眼去看裴天舒,估计皇上这会儿要在,也得挨两记白眼。其意思是你女儿怎么说话的,还不赶紧教训她。
谁知,裴天舒却道:“胡说,你皇伯伯何时续弦了!”
庄宰相人家可是宰相,就算女儿不是皇后娘娘,人家也是这大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就是在皇上面前他也可以摆摆宰相加姑丈的谱。他顿时冷声道:“怪不得先生一直不肯吐口,原来是看不上我家的门第。”
他才不会傻的跟个小孩计较,自然是剑指裴天舒。
可裴金玉正想拿他出气,一本正经道:“看不上又如何!”
这话要是裴天舒说的,庄宰相还能满口仁义道德地呸他一脸,可说这话的是个孩子,他要是呸了,就沾不上仁义道德。
还有一关键这孩子还顶了个公主的头衔,你呸公主一脸吐沫,别逗了亲,她要是发怒揍你,你都没处去说理。
庄宁问本想一甩袖子掉头就走的,可是真有点儿舍不得裴天舒这个好亲家,还是只能自动忽略了裴金玉的话,心里宽慰着自己童言无忌,缓和了语气对裴天舒道:“老朽一心与先生结交,甚至还存了让我那嫡孙和公主亲上加亲的念头,不料先生竟如此……”
他这是先开了张空头支票,本以为至少能引得他人稍稍动心。
孰料,对方真的给出了反应,就是这反应颇大。
庄宰相几十好几了,头发半白,被一个跟自己孙子差不多大的小孩泼了一脸的茶水,还给赶出了门,脸面颇有些挂不住,心里就对裴天舒怨恼上了,只等着找个机会参上他一本。
这就想寻幕僚来商议此事,还没使人去请,幕僚竟自己求见,一问何事,幕僚支支吾吾。
最后还是幕僚的陪侍哭丧着脸道:“宰相,武陵公主府门口挂了个白布。”
庄宰相还在想,武陵公主府还不曾启用啊。还有白布,莫不是裴家死人了。
一想起白天的屈辱,他隐隐有些高兴。
却只听那陪侍又道:“白布上书:庄姓与狗不得入内。”
噗~
幕僚喊:“快来人啊,宰相大人晕过去了,还喷了口血。”
打雷下刀子都不会影响上朝的庄宰相连续好几天都没能上的了朝,据说是病了。
至于怎么病的,武陵公主府外的白布黑字,到现在还飘着呢,全洛阳城估计就没人不知道。
这脸打的,不是庄家的人都觉得……哎哟肯定特别疼,更别提当事人了。
大家都在等着皇上的表示,可皇上就像不知道这回事似的,一直没有表示。
这……没有表示又是什么表示呢?
有人猜测,武陵公主的行为是皇帝亲授,意为打压庄家,谁让他们家最近蹦跶的比较高呢。
当然,也有人会猜测,裴家快倒大霉了。你看,这么侮辱皇上妃子的娘家,皇上都不吭声,这是在强忍,新仇旧恨攒一块儿呢。到哪一天,龙颜一怒,你就是在大殿上放了个屁,也能给你安上一个藐视皇家的罪责。
大家都在猜,可猜来猜去谁也猜不明白。
这时候,皇上发话了,说是庄宰相什么时候养好了病,进个宫吧,贤妃娘娘想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