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间,她的行程总算是顺利了。
到得望川泽后,她白日里摆了万木覆水阵的阵盘出来,人便躲在其间。遁入长生渡中疗伤和炼化法器,又叫鲁云在阵中守着。随时帮她注意外面的动静。等晚间魔魇行动格外活跃时,便收了阵盘,跟鲁云一起出去猎杀魔魇。
当然,叶青篱的伤势尚未痊愈。因此在猎杀魔魇的过程中,真正出力的还是鲁云。
叶青篱只负责在魔魇被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拿半残的魔魇来试刀。
此外她在这期间用得最多的法器就是彼岸这套首饰中的梦魂。因为梦魂中刻有大悲金刚咒,专克妖魔二道。魔魇介乎生死间。可称妖也可称魔,更具体划分来看,便是枯荣妖族,梦魂一出,每每使其魔气消散,痛不欲生。
这般一直过到四月初八,叶青篱的伤势终于好到差不多了,通过魔魇提炼出来的精魂也收集了不少,算来要再养足一只天音窥虚耳也已经足够。
“可惜那味卷朱耳还是没能收集到。”叶青篱将魔魇精魂用一个玉瓶装好,再在上面贴着封灵符。
她做好了回程的准备,这日晚间正要离开时,却远远地在东南方向感应到一股堪称熟悉的气息。
这几日来,叶青篱在望川泽碰到的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不少,不过因为自身伤势未愈,她便一直掩藏形迹,也是有些日子未同人交流了。此刻感应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她倒是喜大于惊,展开了身法便悄悄往东南方行去。
夜间的望川泽雾气深重,不少大大小小断断续续的沼泽地上都飘着绿幽幽的鬼火。森绿的光芒一照,显得人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飘忽。叶青篱循着气息见到顾砚的时候,他正用脚踩在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修士背上,冷声质问着:“为什么跟踪我?”
那人的下半边身子陷在浅沼泽里,此刻被顾砚制住,四肢便胡乱扑腾着,大喊道:“我没有跟踪你!混小子,放开你大爷!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凌光阁齐家第六十七代大弟子,我现在有机密要事会门派禀报,要事误了时机,看你怎么吃罪得起!”
顾砚弯下提起他衣领,掰过他的脸上下一打量,挑眉道:“原来齐家第六十九代大弟子就是这副脓包样,看来齐家离灭亡也不远了。你不说没关系,我最不喜跟人废话,直接取了你性命,干干脆脆。”
说话间,顾砚指尖有剑气一吐,眼看便要切入这人的脖颈间。
“主人!”原本蹲在旁边不吭声的枯叶蝶妖忽然站起身来,喊了一声,又怯怯地道,“主人,又要杀人吗?”
顾砚横眼:“你要为他求情?”
“不、不是……”枯叶蝶蓓蓝连连摇手,指着地上那人道,“主人,他脖子上脏,要不要让蓓蓝先把他洗干净了你再动手?”
叶青篱原本是不远不近地潜藏在一旁,听得这话险些就笑出了声来。
鲁云结结巴巴地传音:“篱笆,这小蝶妖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讽刺人呢?”
叶青篱正要答话,顾砚忽然就转过头来,轻轻喝了声:“谁!”
话声尚未落定,他一眼看到叶青篱,脸上冷肃的表情就僵在了当下。
顿了片刻,他的脸色先是涨红了一下,拎着那齐家弟子衣领的手就不自主一松。
“啪”一声!
那个倒霉的齐家弟子又正面朝下地磕倒在地上,险险摔了个眼冒金星。
顾砚有这么一刻几乎可称手足无措,他的双手本是要往身后藏,藏到一半又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用这般心虚,立刻就改了姿势,顺势做出老大人一般背负双手的样子,咳了咳道:“叶师姐啊……”
然后他还将刚才移开的右脚踏到那齐家弟子背上,向着叶青篱微一昂头道:“叶师姐,你怎么也到望川泽来了?”
叶青篱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心里着实难解。
鲁云都奇怪:“篱笆,顾砚的反应怎么那么怪啊?怎么见着你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叶青篱在心底笑骂了声:“什么*喻!顾砚要是耗子,那天下间的猫还怎么活?”
鲁云便抱着爪子,咕噜咕噜地笑了起来。
“我来望川泽抓捕魔魇。”叶青篱道,“顾师弟,你历练得如何?太虚大会你可有参加?”
“本来没兴趣的,”顾砚撇嘴道,“就是后来……反正就当练剑了。叶师姐,这人自称是齐家第六十七代大弟子,你认得么?”他又将地上的修士抓起来,掰了脸给叶青篱看。
叶青篱走上前去,只见这人瞪圆着眼睛,浓眉方脸,嘴唇却很宽,依稀有几分相似齐宗明。
“你是齐家人?”叶青篱问,“你认不认得齐宗明?”
“齐宗明?”这修士的眼睛立刻一亮,“那、那是……那是我家……咳咳……”他忽然好像被什么卡住似的,连连咳嗽起来。
叶青篱微笑道:“看来是不认得了。”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取开瓶塞便对着瓷瓶肚子轻轻一弹。瓶中洒出一些粉末落在这齐家弟子的脸面和脖颈上,片刻就好似水入大海一般,隐入了他的皮肉中。
“啊——啊哟!”这齐家弟子忽然大张着嘴巴高叫了一声,然后身体又猛地一抖,脸色就忽红忽白起来。
顾砚疑惑道:“叶师姐,你这是做了什么?”
叶青篱抿唇一笑道:“这是个好东西,我也是才得到不久,正好拿这位试试手,看他能忍到什么程度。”
“啊呀!”这齐家弟子又猛地高叫一声,紧接着就连连打喷嚏,然后伸手对着自己的脖颈大力抓挠起来。
叶青篱道:“顾师弟,你且将他四肢都固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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