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梦六年(1 / 2)

见网友早已经不能算是什么新鲜时髦的词汇,可穆迁万万没想到,在社会治安如此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三十年代,竟然还能出现如此恶性的绑架事件。

尤其是被人一棍子敲昏,五花大绑扔在这间废弃仓库的,还是他自己!

趴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慢慢凝聚一点力量,他想站起来,但很快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挣扎。

嘴里塞着他早上出门精心挑选的领带,手脚被粗绳紧紧绑着,带有自动报警功能的手机、手表、手环也都被人摘走了。借着头顶昏黄的低矮吊灯的灯光,隐约看到到处都是废弃的汽车车皮。

后脑勺鼓起了一个大包,恶心、头昏,可能已经被那个下手狠毒的家伙敲成了脑震荡。叮叮当当的声响从仓库外面传来,像是游戏里的铁匠在打铁。

这不能是有人在跟自己恶作剧吧?

铁轮转动,仓库门被人左右拉开了,他能看到门后站着两个拉门的人影。

很快,门外又走进来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穆迁低头休息下,清晰地听到了高跟鞋跟在水泥板上撞击出的哒哒声。

穆迁不由紧张了起来。

这些人是图财还是害命?绑架也无非就是这两个目的。

虽然穆迁没什么大钱,可这些年在《魔兽》里奋斗打拼,如今也算是小有资产,游戏界也有些知名度。最近游戏恩怨现实报复的恶**件被屡屡报道,穆迁的大脑在疯狂搜索着,这几年他到底把什么人得罪到死了?

和兄弟几个拼搏奋斗都很守规矩,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对竞争对手也从来没‘赶尽杀绝’,做事做人都留了一线。思前想后,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要报复自己。

正想着,几个人站在了他面前,穆迁看到了几只被擦的很亮的皮鞋。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了。”带头的男人冷声吩咐着,随后穆迁就被人一脚踩在脸上,一只手掌把他嘴里的领带粗暴拽走。

“咳!”蜷缩着身体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干呕几声,穆迁早已经没精力去顾忌形象,肯定特别狼狈。

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身影站在了灯光边缘,穆迁努力抬头,他看不到这人的脸。

“穆迁?赤霄的老大,嗯?”

这人给自己点了颗烟,透过打火机的光亮,穆迁看到了一个没有胡子的干净下巴,棱角方正。

“现在不神气了吧?不是那幅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屁模样了?呵呵,你继续装啊给老子。”

尼古丁的味道钻入穆迁鼻孔,穆迁的眩晕感稍微缓解了些,张嘴吐了口灰尘,用沙哑的嗓音问:“你是谁?想做什么?”

“让我朝思暮想了一年的对手,竟然说出了这么无脑的对白,实在贬低我的智商。”这人耸耸肩,鼻尖略带不屑地向上仰着,软皮鞋跟踩在穆迁的侧脸。“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想做什么倒很简单——我要收购赤霄公会,你开个价?”

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对方果然是为了自己的公会!对于踩脸这种羞辱动作他完全没有过心,只是平静地拒绝:“对不起,赤霄不是我自己的公会,我没权去卖!”

“只要你转让出会长……”

“我不卖!”

“哦,不卖啊。”那人低头,暴露在光线中的下巴微微一笑:“杀了你也不卖?”

“就算我敢卖,你敢买?”穆迁冷笑着,趴在那里说道,“恶性绑架可是重罪!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考虑不去报警!不然就算你杀了我!天网恢恢!你也难逃!”

“你真的好傻好天真,我既然敢抓你,还摆不平后面的事?”高大人影蹲了下来,穆迁一愣,这个人他看着眼熟……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竟然让他看到了相貌!

再有对方说的话,强烈的不祥感涌上穆迁心头。冰冷的枪管顶在了穆迁额头,穆迁遍体生凉,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对方似乎不只是绑架这么简单。

他们敢杀人?这不是在游戏,这是在现实!

那人扭头朝着暗处温柔地问了句:“柔,你不过来看看?这可是你这么久的努力成果。”

“不看了,豪哥你快些吧。”

暗处说话的那个声音让穆迁心里一紧,双眼因为激动而充血,因为充血而血红。

他为什么出门、为什么会到人少偏僻的酒吧,为什么会被绑架,完全都是因为这个说话的女人!

她骗了自己!用了一年的时间,在游戏里骗了自己!

回想过往那一幕幕,穆迁双目顿时湿润了,可他趴在那里无法做什么动作,只能奋力地看向了黑暗中纤瘦的身影,发紫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你!你!”

“哼,”那女人冷笑一声,没有接话,大概是有些心虚了。

主事的那人笑道:“我很享受你这种表情啊穆迁,也不枉费老子的女人给你玩了这么久。”

“豪哥!”暗中的女人跺了跺脚,“都说了人家跟他真的没什么,哪天晚上不都是在你身边,这你还不知道吗!”

“哈哈,好啦小贱人,你看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高大男人双手插着口袋,慢慢站了起来,目光略带不屑的看着穆迁,冷笑道:“想听听我整个计划吗?我真的很想告诉你老子苦心经营了一年多的计划,它是这么完美,完美无缺。”

穆迁浑身颤抖着,他想站起来和这人拼命,但那压着他额头的枪口不曾移动过。

“可我就想让你死都死不瞑目!你死了,赤霄依然是我的。杀,了他。”

穆迁嘶吼着:“狗日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遭罪别怪老天爷,怪就怪自己没用。还想做鬼,傻缺。”

砰!

子弹穿透颅骨的痛楚,冰冷的地面吞没了滚烫的浆血,额前的血洞湮灭了他所有意识……

他不甘心啊,杀他的凶手是谁他竟然不知道,那个昨天还说爱他的女人竟然要置他于死地!辛苦奋斗了几年、承载了多少兄弟们血汗的公会要沦落到杀人犯的手心!

我不甘!

不甘!

老式的金属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缺少季风的内陆城市有些干燥,清晨的空气在压抑着某种悸动,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呼吸急促地睡着,他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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