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根弦被少年轻轻地拨动,一种难言的甜蜜和酸涩糅杂在一起,让白戟漾起了唇角。
头顶上并没有回复,江沅将男人抱得更紧了。他见多了离别,他不想让白戟离开他。少年的声音,沙哑而带着浓浓的乞求。
“白戟,怎么样你才不会离开我?”
白戟摸着少年的脸庞,唇一点点磨蹭而上,话音里带着难言的诱惑。
“给我生蛋。”
然而,再低头时,少年已经沉沉睡去。
白戟低头望着少年白皙的面庞,俯身将少年抱在怀里,双唇在少年的脸上来回摩擦着。柔软而细腻的触感,让白戟心中悸动不已。
他不会离开他的,不管记忆恢复与否。
江沅晚上发了高烧,第二日根本无法去上班。苏扎天过来敲门,叫着夏谷一声。白戟下床后,打开了门。
苏扎天见过白戟,可当看到面前再出现这么半人半蛇的妖精,还是往后缩了一下。白戟目色淡淡,对苏扎天说:“他在发烧。”
白戟一晚没合眼,江沅抱着他说了一堆胡话。
“哦。”苏扎天愣回神,跳了起来,“发烧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不叫我!阿姨!拿退烧药!”
说完,苏扎天火急火燎地进了卧室,看到江沅烧红的脸蛋,那一阵心疼。回头看了一眼白戟,想要埋怨两句。但对上白戟那双紫眸,苏扎天又没了那个气场。
这个白戟,会说话了不说,就连气质也变了。以前不会说话的时候还傻傻的,现在会说话了,是不是也有人的智商了。
阿姨拿了药来给了苏扎天,也是心急加心疼,“哦哟哦哟,这怎么烧成这样,要送医院的吧?”
“不用。”白戟淡淡回应道,“真气会渐渐修复身体。”
他们驯妖师的事情苏扎天不懂,但白戟的话却让人很是心安。苏扎天眉头紧皱,坐在那里,看着江沅。
“你们的父母,是让妖怪吃掉的么?”白戟问道。江沅曾经和参水说的时候,白戟还未恢复身体,不太懂他们当时说的话。昨晚上,江沅念叨了一晚上“爸爸妈妈对不起”。
“嗯。”作为江沅的契妖,白戟与江沅是一体的,苏扎天也把白戟当成自己人。
“是大长老派人去救的么?”白戟抬眼看着江沅,眸子深沉如深不见底的湖。
握住江沅的手一动,苏扎天回头看着白戟,望着后者的眼睛,说:“不是。”
手握紧,苏扎天说:“是江沅自己把妖怪都杀了。”
白戟眼中表现出惊讶的神色,苏扎天也没有继续隐瞒。这件事情就他自己知道。
“爸妈开车载我们去朋友家聚会,回来路过寒山。寒山道路很安全,驯妖署检测过的。但是我们路过的时,却发生了意外。”
数不清的妖怪像是约好了一样,身高数尺,他们不知道如何分辨妖怪等级。但被这么多妖怪围攻,能出去是不可能了。
“可我父母还是将我和小沅围在身后。”苏扎天说,眼光微微波动,父母对孩子的感情是十分伟大的。
当时,父母被吞掉的场景还时不时出现在他的噩梦当中。
父母被吞掉,车子被掀翻,妖怪直接将魔爪伸向了江沅。苏扎天拦在江沅面前,然而被妖怪一根指头戳到了一边。
苏扎天比江沅的噩梦更可怕,因为他不但目睹了父母被吞,就连江沅的他也见过。
“妖怪没吃了。”苏扎天说,“妖怪身上发着怪光,然后就炸了,小沅从里面出来了。”
十年前,江沅不过九岁,小小的身体浸染着鲜血,脸上都已看不清楚五官。小小的拳头握紧,眼睛冒着幽幽蓝光,身体像爆发的子弹一样,跳上半空。眨眼间,所有的妖怪都倒下了。
“小沅晕过去了。”苏扎天说,“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戟望着苏扎天,没有说话。苏扎天却微微一笑,回头看着江沅,摸着弟弟的脸。
“我弟弟很厉害吧。”苏扎天说,“我一直觉得我弟弟很厉害,谁都比不上。”
他一直认为江沅和他是亲生兄弟,都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江沅有这么大的本事是老天赏饭吃,并不能说明江沅是个怪物。
父母双亡,两人相依为命至今,谁都不想失去谁。
“大少爷。”这时,阿姨突然敲门,“执少将过来了。”
“好的。”苏扎天起身,给江沅掖了掖被角。刚走到门外,白戟问道:“为什么跟我说。”
整个过程,就算是江沅应该都不知道,苏扎天为什么要告诉他。
苏扎天微微一笑,少了些刚才的多愁善感,多了些以往的妖娆,盯着白戟,苏扎天说:“因为我弟信你,你也会保护好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