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开车很快到了寒山，二皇子架子扯开，坐在小板凳上，对着寒山山谷内的那一汪清泉画了起来。启圳不是这么能坐住的人，江沅坐在一边看着的时候，他已经跑过去了。蹲在江沅身边，启圳问道：“你们组长死了，你才被分过来的是吗？”

不想提京湛，江沅没有回答。只见启圳自顾自地回过头，看着二皇子在那儿对着画板泼墨，跟个疯子似的，嘟囔了一句：“你这湖怎么还是黑色的。”

二皇子温厚一笑，说：“抽象。”

说完后，回过头去了。启圳笑着望着二皇子，头都没回，对着江沅说：“京湛是被大长老扣下的，现在生死未卜。”

握住笔的手一僵，江沅回头看着启圳。启圳仍旧在看风景，但是脸上有了他往日少有的严肃。

“那天我也在。”启圳说，“我也是驯妖师，只是后来不想在驯妖署，所以才退了。启琦死了，我爸妈都很难过。所以我去了麦兰小学，目睹了你和你的契妖杀妖怪的过程。”

“大长老为什么带走组长？”江沅问。

“因为京湛知道了他的秘密。”启圳回头说，“闰洲向来平静，最近妖怪事件频发，你以为是偶然吗？”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江沅问。

“我不会无缘无故地跟你说这些。”启圳说，“我看得出你对大长老比较尊敬，但是他真的不值得。这只老狐狸，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也能做出来。妖怪出现，十有□□与他有关。”

说到这里，启圳往江沅身边凑了凑。冲着江沅笑笑，说：“你不觉得你打的那只五级妖怪，特别虚弱么？”

江沅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场阴谋乱斗之中，所以他在接受了祗玉给他的小数后，就想着尽快从此间抽身。可是启圳接下来的话，让他忍不住得想听。牵扯到京湛，江沅始终觉得是亏欠。

“我也只是猜测。”启圳提出了怀疑，江沅没有给他确定的答案，他也就没继续猜下去。他说：“应该是有人在利用妖怪做些什么。”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江沅问。

“你是祗玉弄过来的，比较放心些。”启圳说，“闲着没事儿就聊聊。”

启圳说了这些，江沅有些懂了，启圳这是在为二皇子拉羽翼。但是皇族斗争，向来是你死我活。江沅一个小小的驯妖师，还是不想搀和进去的。启圳住了嘴，江沅也没有再说话。

参水一直在撩水玩儿，啃着香蕉跟猴子似的，弓着身子赤脚乱走。

湖水边上，仅能没过他的小腿。再往里走，湖水才越来越深。但是湖水太过清澈，能看到底下的沙子，这样看着倒是没有多深。

“江沅过来玩儿！”参水扔了根香蕉给江沅。

江沅起身，脱掉鞋子走了进去。临进去前，他将白戟拿了出来。参水见到白戟，不自觉的身体紧绷，白戟倒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小白蛇被放入水中，江沅赤脚进了水里。水下都是沙子，触脚非常舒服。江沅往深里走了两步，白戟一直在他腿边，不时变个样子缠住他。

蛇信舔舐着他的腿，江沅笑着抬脚一甩，水倾洒而出，阳光下倒映出一片斑斓。江沅这才高兴了两次，然而脚再放进去的时候，脚底一阵刺痛。江沅下意识后退一步，水里血水滑动，江沅眉头一皱，抬脚一看，脚被划破了。

白戟闻到了血腥味，已经从水里钻了出来。而江沅后退着身体往岸上走，渡柴跑过来看到他受伤，赶紧去拿东西。

“你这怎么伤的啊！”身上没带医药箱，渡柴着急得给江沅塞卫生纸。

旁边二皇子看到了，停止他的泼墨，对渡柴说：“车上有医药箱。”

恨恨地看了江沅一眼，后者冲他无良一笑，渡柴朝着上面爬去了。

相对于渡柴的紧张，参水倒没有表现出多关心来。他仍旧站在水里，死死地盯着水面，感受到脚下一阵阵的晃动。

“参水，你怎么了？”参水的身体绷得笔直，脸色有些不对劲，江沅问了一声。

而他话音一落，参水横空跳到岸上，一声怪物嘶吼声划破上空，原本平坦的湖面剧烈震动，等众人反应过来，湖里一只身上数十米的妖怪已经跳了出来。

妖怪通身金黄，是一条鱼妖。身体跃出湖面后，直接冲着江沅而来。周围已经传来了二皇子的惊叫着，与此同时，启圳将他拉到身后，观察着江沅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