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谢远看了朱厚照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迟疑了一下,他还是说道:“今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朱厚照见状,心知有异,连忙叫道:“谢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与我断交,也要给我一个理由才是啊!”
他这话其实说的也没错,但凡朋友绝义,总要双方对面,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否则断得莫名其妙或是不够彻底,都是麻烦。
但是这种事情是可以当着人说的吗?谢远气得眼前发黑,只以为朱厚照是在明知故问的羞辱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再多言。”
他冷声说完,还要往房间里走,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撕扯的痛苦来,他脚下一软,竟就这么绊了一下,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动了动,然后就没能再爬起来。
朱厚照是被人从谢府里丢出来的,如果不是谢远强撑着一口气让人把他放了,老管家都想把他捆起来上私刑。
这是什么人才能干出来的丧心病狂的事情啊!撕裂的伤口,满身青青紫紫,而且那处的伤,那处的伤……什么也不知道的谢远甚至都没有清理,因为太过疼痛,如厕困难,他这几天一直没有用膳,也不知道喝白粥,就这么熬,没病也熬出病来了啊!
看着谢远长大的老管家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谢远身上的伤被他全部算到了朱厚照身上,他已经在算计着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后,怎么不着痕迹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除了大夫,没人知道这件事?”谢远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他是个读书人,最重的就是名声,如果这样的事情被传出去了,他这辈子也就算毁了。
老管家擦了擦眼角浑浊的泪水,脸上露出精明的微光来:“公子放心,那是个聪明人,察觉到公子的症状不对之后,让我屏退左右,方才说的此事,等公子身体好了,再给他一笔银子,让他离得远远的,就够了。”
谢远闭上眼睛,说道:“不用逼人家背井离乡,府上还缺个大夫。”
老管家会意,连连应下。
谢远原本是想把这事一直藏到他死为止的,猝不及防被老管家知道了此事,他心里有些羞愤,老管家看他脸色就清楚他在想什么,道:“公子先歇着,我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
谢远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老管家就出去了。
就在老管家关上门之后,窗下忽然传来一声细细的猫叫,谢远怔了一下,看去,见是一只纯白的小猫,扒在窗沿,正傻呆呆的看着他。
朱厚照被丢出谢府的时候还怔怔的,老管家挥退的只是下人,那大夫说起谢远情况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他。
朱厚照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谢远是多洁身自好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他平生最爱吃喝嫖赌,自觉全世界所有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晚他原本是想把春江苑最美的姑娘送给他赏玩,但是被他板着脸推开了,他以为谢远喜好男色,还叫了几个小倌作陪,结果却惹恼了谢远,他说了好多好话才把人哄回来,当时还惊奇自己遇上了千年一现的柳下惠。
后来,后来怎么着来着?他记得谢远说他有事先回去了,然后他就睡了一个小倌,他喝醉了记不清,只记得那个小倌腰很细,腿又白又长,欲拒还迎的很带劲,事后他发现他的嘴角都被咬破了,身上也有一些拳打脚踢的痕迹,他之后还特意回去找了一趟,就是没找到相符的。
想到这里,朱厚照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天,那个人……是谢远?他居然强迫了自己的好友,还以为睡了一个小倌!
朱厚照都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回到宫里的,他的世界一向黑白分明,知交好友和男宠不能混为一谈的,他狎昵男宠是因为新鲜好玩,而不是喜欢他们,事实上他一点也瞧不起明明身为男子却雌伏在另外一个男子身下的人,不过最近这种思维在见到自家堂弟和他的书童相处情形之后慢慢的有些变化,但是这不代表他能把这种事情看得犹如男女之间那么正常。
谢远多么清高自傲的一个人,他居然……把他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