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德又想了想。有这种关系在,又有陆怀这个人在,他还真不想等个一年半载才能见到唐正延,而且,似乎也没有必要等那么长的时间。
以往他托人向唐正延引见自己,因为有些话没法跟中间人明说,就显得是他有求于唐正延,唐正延不愿见他,也属正常。毕竟想跟唐正延攀关系的人有千千万,他不亮出点特别来,凭什么唐正延要见他呢。
但陆怀和其他中间人不一样。
陆怀是一个绝对靠得住的人。在陆怀心里,自己帮过他那么多,他对自己那么感激,就算不把话带给唐正延,也一定不会告诉别人来害自己。
而他既与唐正延有交情,知道是为唐正延好的事,也必定愿意而为。唐正延既然感激他,相较于其他人说的话,也必定会更愿意听信他的。
而且,在宫中多年,再籍籍无名,能这么平平安安熬过来这么多年,什么话能往外说,什么话只能烂在肚子里,他心中也必定也很是清楚。
有这样一个靠得住的陆怀在,那些不放心跟其他中间人说的话,都可以说给陆怀听。只要陆怀听了他的说辞,便能明白他是要带给唐正延一个合伙共赢的机会,而不是单方面地有求于唐正延。这样的话,陆怀必定会尽快促成他与唐正延见面。
陆仲德这么一想,顿觉豁然开朗,仿佛与唐正延见面,说服他加入苏阁老阵营的机会就在眼前。
他好好琢磨了一下,表现得颇为感慨地对陆怀道:“唐老板饮水思源,必定是重情重义之人,若能有机遇互相合作,必是美事一桩。唉,我知道一个日进斗金的好机会,一直想与唐老板好好谈一谈,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他说到此间,稍稍顿了一下,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睁大了一圈,看着陆怀,抚掌笑道:“哎呀,我怎的糊涂了,贤侄在此,我又何愁这好机会不能让唐老板知道呢。”
他说着,握住了陆怀的手腕,仿佛已经将那机会紧紧抓在了手里一般,恳切地道:“贤侄,二叔信得过你,有的话二叔跟你说了,那便天知地知,你我叔侄二人知。若你也觉得可行,便也让唐老板知,除此之外,不能对其他人透露半句,你可愿做到?”
陆仲德用了“愿”,而没有用“能”,因为他知道,陆怀能保守秘密,只看他是否愿意保守。他现在想要的,就是陆怀一句承诺。
陆怀微微沉吟,片刻之后,慢慢地点了点头,慎重道:“若是二叔对小侄放心,愿意告知小侄,那么小侄也愿为二叔保守秘密。”
“好。”陆仲德欣慰地笑了,压低了声音道:“贤侄知道苏阁老吧。”
陆怀从陆仲德口中听到这个人,心中大动,却没有在面上表现出分毫异样来,点了点头道:“小侄知道。二叔缘何提到阁老呢?”
“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说来还与这位阁老有关。”陆仲德将声音压得更低,又沉吟片刻,才继续道:“不瞒贤侄,二叔偶然结识了一位贵人,从这位贵人口中听闻,这位苏阁老一直力主开放海岸,与海外夷国互通有无。前些年朝野反对之声颇高,一直没能成行,但是近两年……”
陆仲德指了指天,见陆怀了然,才继续道:“据闻已经动了准许的心思,只是还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宣布。
第一批获准出海的名头有限,关乎此事是否能够长期施行,必定会对参与者的资质严加筛选。唐老板财力雄厚,若是能够提早搜罗能工巧匠,造出远洋航船,时机一到,便可占得头筹。
与海外夷国通商,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若能占下头筹,从长远计,能获得的财富可是不可限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