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回家后专门给父亲左政打电话谈了这个问题,并暗示左政支持地方建设的重要性,左江的前世,发生过几次由于铁路局的主要领导自恃铁老大不受地方的管制,不支持地方政府的运输需要,不理会地方政府的要求,不尊重地方政府的意见,惹恼地地方政府的主官,省委书记在国务院的会议上弹劾铁路,在国务院的压力下,铁道部撤换了几名当地的铁路局长。
左政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这回他安排第一副局长宋大佑盯着运输计划和车皮的问题,调整了几个主管计划和车皮干部的位置,这人问题才得以彻底的解决。可梁向前一方的势力见这个方面无缝可钻,转而在其它方面做手脚,让左政防不胜防。左政见激进的方式收效甚微,便调整了策略,一直在等待能够解决问题机会出现。
1988年1月8日,也就是左江参加完期末考试的第二天,辽东铁路局锦成分局管内发生了货物列车脱轨颠覆的大事故,造成了货车大破1辆,中破4辆,小破6辆,线路损毁120多米,中断正线行车2小时50分,总经济损失30多万元的严重后果。左政在接到事故报告的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组织救援,事后查明,这起事故是由于工务方面线路保养不及时,机务方面司机超速造成的,事故责任定了锦成工务段和锦成机务段,最主要的是事故的主要责任是锦成铁路分局,左政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锦成铁路分局是梁向前的根基所在,分局长、党委书记都是他的嫡系中的嫡系,而锦成工务段长和机务段长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在一些事务上除了梁向前外,路局根本指挥不动他们,左政决定借这个机会动一下他的根本。
按照出了重大事故铁路局党政正职引咎辞职的先例,出了大事故铁路分局党政正职也必须引咎辞职,同时,主要责任单位的段长免职,左政把这个处理意见拿到常委会上研究时,梁向前根本无法提出反对意见,于是形成最终于的处理意见上报铁道部,同时,请求铁道部给予自己和局党委书记梁向前给予处分。
铁道部同意了辽东铁路的处理意见,并分别给予局长左政和局党委书记梁向前警告处分,写出局面检查。
左政迅速地从松江铁路分局和桐江铁路分局抽调得力的干部任锦成铁路分局长、党委书记,给锦成铁路分局来了一个大换血,从而牢牢地把锦成铁路分局自己的手里,同时也撤换了亲梁向前的工务处和机务处处长,经此一役,梁向前一方的势力大受打击,行事也开始低调了起来。
林国正把这个消息告诉左江后,左江心里虽然为父亲高兴,但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担忧,左政虽然第一次取得胜利,但没有从根本动摇梁向前的根基,辽东铁路局份量的最重的辽东铁路分局,以及安东、滨海、新城三个份量极重的铁路分局还掌握在他的手中,此外,局机关各大处室以及直属单位也有很多是支持他的,父亲左政想掌握主动还是任重而道远。
然而,左江对这些事情只是为父亲担忧而已,他相信左政会处理好这一切的,左江现在是为父亲的前途而焦虑。左江的前世,1988年是铁路多灾多难的一年,全路发生了多起重大旅客列车事故,其中有三起死亡超过20人的重大事故,其中遇难的还有多名外籍旅客,在国际影响都很大。
对于这一年发生的这些重大事故,左江虽然有记忆,但是具体是哪个车次、哪个铁路局、具体原因他都记不清了,也根本没有能力去防止,他记忆最清的是一起旅客列车发生的重大火灾事故,原因是一名旅客携带的易燃液体流到了车厢里,遇到一旅客点燃的明火而引发了大火,最后造成了旅客34人死亡、30多人受伤,车辆烧毁5辆的重大旅客列车火灾事故,可这次事故发生在什么局,哪趟列车他都记不清了,只大体地记住了发生的时间是5月,哪一天也记不清了。
最重要的,左江记得88年辽东铁路也发生了一起旅客列车的重大事故,时间不是10月份就是11月份,那次的事故的震动很大,当时的辽东铁路局的局长和党委书记已经不是引咎辞职了,而是直接被铁道部免了职,如果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父亲左政局长的位置就是坐得再牢固,也难逃被免职的命运,由于记忆的模糊,左江想防止这起重大事故都无从做起。
左江百思也想不到好办法为父亲解决这个危机,心里是十分的焦急,现在距离10月份或是11月份看似还有10多月的时间,但这个时间对于左江来说无疑十分的短暂,为今之计,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父亲调离辽东铁路局,躲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能不能调动是一个大问题,调到哪个铁路局也是一个大问题,除辽东铁路局外,左江并不能确定其它的铁路局发生没发生过重大事故,现在对于父亲来说,调到哪个铁路局都是存在风险的。唉!铁路啊铁路,你有些让我无所适从啊!
心中一升起这个感叹,左江突然眼前一亮,对呀,为父亲解决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左政调离铁路系统,到地方上任职!左江想到,前世的时候,不是没有铁路高级干部到地方任职的先例,也有到地方后得到重用的先例,但当时据传他们都有很深的背景,铁路系统内调动工作容易,可想调到地方上工作,还想得到一个不错位置,其难度相当的大。
这一天左江陪陶菲回家看望母亲,中午的时候陶书记也回家吃饭,他看到左江后十分的高兴,吃饭时他对左江说:“小江,去年我们省能完成国家粮食的调配任务还真得感谢你父亲,如果不是他解决了我省的车皮问题,还真不好说了!这铁路也真是的,说改革就把松江铁路给改没了,省里想要一些车皮还得专门往辽东跑,如果不是你父亲在那里主政,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陶勇把话说到这个程度那无疑是对左政极大褒扬,他越来越喜欢左江了,他为松江的那些投资先不说,上次自己给他说一句省粮食运输的事情,他一点就通,没几天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这让陶勇很欣慰。
左江听了陶书记的话心中不由得一动,陶书记在中央可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而且还有他强大的家庭背景,想了想左江就说:“陶伯伯,其实我爸在这个局长也是很无奈的,自从他当上这个局长后就一趟家没回过,我妈是满肚子的怨言!辽东人比较排外,我爸初来乍到的工作十分不好开展,就说给松江的车皮计划吧,我爸是做过专门指示的,可手下那帮人总是阳奉阴违,上次我跟他提了之后,他派宋伯伯专门督促此项工作才有今天这个效果。”
听话听音,陶勇闻听不由得一怔,想了想说道:“对于辽东我还是了解一些的,铁路上的干部和地方政府的关系很深,在铁路的一些干部安排上省里的领导也为他们说过话,你父亲属于外来人,在辽东没有根基,工作上有阻力再正常不过了!”
左江叹了一口气说:“是啊,铁路这破工作真没啥意思,如果我爸真腻烦了我就会劝他不干的,反正我有这么大的公司,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陶勇听了呵呵一笑说:“小孩子竟说气话,你父亲干到这个级别容易么,这个级别是多少做梦都到达不了的,如果你父亲干得实在不开心,可以到地方上来,换个环境就是了!”